弩兵機敏地四顧,發現敵人,便架弩攻擊。
十人的小隊,兼顧了攻擊與防御,在大部隊中,朝著莊重古樸的秦王宮進攻。
雨水砸下,涼沁沁的,有些影響視線。
血液與雨水混同,為這老舊的宮殿,為這古樸的城池,染上活潑而充滿活力的底色。
成蟜正在勸說熊毓將扶蘇交給自己。
宮中的侍衛們都是秦政替換過十幾次的,算是他的心腹。
他們效忠的王雖然“死去”,可是作為王的繼業的扶蘇還活著,這些人是扶蘇與熊毓的保護者。
當然,他們同時也是成蟜所想要招降的人。
兄終弟及這樣的傳承方式在如今是正統,與父死子繼一樣,所以沒有任何人對于成蟜即位秦王有異見。
秦王政的心腹們所想要爭取的,只是秦王政遺孤扶蘇的“太子”之位。
這當然也是熊毓的打算。
她還是很悲傷的。
盡管成婚之初可能沒有什么愛情因素,可是終歸夫妻八年,兩人沒有什么尖銳的矛盾,嬴政雖然一直繁忙,總也沒有太過關切,可他到底也沒有關切過別人。
嬴政對于宮中的嬪妃態度都差不多的漠然。
所以作為王后,熊毓雖然并不十分幸福,卻也說得過去。
如今大好年華,嬴政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她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
而這時候,成蟜光速即位,有預謀一樣的進行各種安排,熊毓便有些狐疑了。
雖然照理說,扶蘇年幼無法繼承王位,秦王的位置理論上應該由成蟜繼任,可是這也太快了吧?
嬴政死的蹊蹺,如今不見尸身,成蟜又這樣快速地即位,登基、進行朝政安排、替換人手、著手嬴政謚號的選取、進行宮中防御工事的改換……
像是排練過一樣。
這樣一連串的反常,很難讓熊毓不懷疑。
可是作為后臺的華陽太后如今對外界已經沒有了直接干涉的能力她是楚系的棄子,很早之前就已經選定嬴政,將手邊的全部家底押了上去。
過去,嬴政還在,她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直接使用嬴政的力量的。
對于宮中朝中的嬴政心腹們而言,華陽太后是真正的后宮之主。
她要比王后熊毓更加值得信賴,要比秦王政的生母趙太后更加可靠。
而對于楚系,雖然他們還在與華陽太后進行聯絡,可是這種聯絡是基于對于嬴政的討好而進行的。
如今,嬴政“死去”,朝中的楚系便對華陽太后不那么熱心,宮中的力量又沒法兒滲透出去,于是宮中變作了孤島。
熊毓懷抱扶蘇,有些仇視看著下首禮數做足了的成蟜。
這時候,雷聲轟隆。
鼓聲與喊殺聲一齊傳來。
成蟜與熊毓都是一臉迷茫。
他們一樣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不過成蟜總歸是秦王,片刻迷茫之后,他向著熊毓一禮,說道:“太后莫急,寡人這就派人去瞧瞧生了什么事。”
熊毓目光投向一邊的驃騎。
驃騎按了劍。
扶蘇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母后,是不是有人在打仗啊?”
“太子不必擔心,這里是王宮,不會有人在這里打仗的。”成蟜嘲笑一樣地安慰沒有相關常識的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