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之中。
牧藍山燃起香爐,又泡了一壺好茶,待到水滾冒泡時,牧藍山斟滿了兩小杯,道:“十年未見了,當年的你滿懷怨恨,如今倒是成熟了不少。”
溫禪拱手朝牧藍山行了一禮。
不論牧藍山有何目的,但是十年前牧藍山留下來的《七竅修心》以及兩道君子筆墨的確給溫禪帶來了諸多好處。
這是人情債,最難還清。
“當年年幼,以為沒了七竅玲瓏心,便斷了這大道之路。如今想想,反倒是要感謝當年溫易山的剖心之舉了。”
牧藍山淺淺的酌了一口,挑眉問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溫禪說道:“不敢欺瞞牧君子!我回了幽都之后,溫易山便將七竅玲瓏心交還給我了。正所謂從奢入簡易,從簡入奢難。”
“十年前的我,揮霍光陰,從不珍惜。十年磨礪,才能讓我更加珍惜這顆天賜之心!”
牧藍山輕輕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如今心態變好了?”
溫禪道:“正是如此。”
說話間,溫禪輕輕的啄了一口茶水。
溫燙的茶水入口化作濃郁的元氣涌入經脈內。
這一口茶竟是抵半日苦修。
牧藍山點點頭,道:“你如今心態變好,是一件好事!但是畢竟你落后了同齡人十年時光,接下來的求學時光,我希望你能夠加緊修行,爭取早日將修為追上來。”
大道修行,雖不至于一步慢步步慢。
諸子百家的歷史中,不乏厚積薄發、后發制人的修士存在。
但不能否認的一點是,當同齡人的修為遠遠超過你時,對心境的影響極大。
尤其是化嬰之后,對于天地元氣的積累需求變低,對神意與心境的需求變高的情況下。
若是不能調整好心態,勢必會影響到修行。
溫禪神情肅穆,說道:“溫禪銘記在心。”
牧藍山笑道:“今日單獨留你下來,除了因為你拔得了第二課的頭籌外,還有一件私事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說話間,牧藍山從納物袋中取出了一支靈筆。
“這是我在第三境時所使用的靈筆,名為‘采墨’,今日便權當你拔得第二課頭籌的獎勵了。”
溫禪接過‘采墨’,恭聲道:“長者賜不敢辭。”、
牧藍山擺擺手,道:“關于私事,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儒道兩家,哪家學說更適合你呢?”
溫禪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自然是儒家學說。”
這個問題,余淮當初也問過。
當時溫禪的答復也是儒家學說。
雖然溫易山將七竅玲瓏心還給了溫禪,但這并不影響溫禪對溫易山的防備與忌憚。
牧藍山點點頭,道:“如果有朝一日,溫易山以父親的身份讓你更換門庭呢?”
溫禪狐疑的看了眼牧藍山,道:“我既然選擇了儒家學說,自然不會半途而廢,更不會因為溫易山的原因而改學道家學說。”
牧藍山微微笑了起來,他站起身來,道:“溫禪,我今日以瀚海書院教習的身份,收你為入室門生,你可愿意?”
雖說兩人早在十年前就有了師徒之實,但是從未言語過師徒的名。
剛才,溫禪便感覺牧藍山想要收自己為入室門生,但真正聽到時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入室門生跟普通的先生學生不同的是,前者是一帶一的教導,后者則是一帶一群。
雖說每年進入瀚海書院的十八名學子都會選擇一位書院教習行拜師禮,但是牧藍山進入瀚海書院一百年,也僅僅只收了畢敘一個入室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