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不愿再作答,只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著溫禪,一只手放在方桌之下,在那安有一個鈴鐺,在緊急時刻可以搖鈴警示寺中僧人。
溫禪也不著急,道:“約莫在十一年前,大師可曾為一位少女占卜過一次吉兇?”
話音一落,老和尚臉上頓時涌現出一抹怪異的神色。
仿佛是一段被塵封許久的往事被記起時的那種驚懼,又像是被揭開傷疤時的恐慌。
他看著溫禪,果斷直接的說道:“從未有過。”
溫禪笑了起來,道:“我都沒有說是誰,大師怎么就直言從未有過?”
從老和尚的神色中,溫禪可以斷定,前者就算沒有替白素求簽,也肯定是當年的知情人。
老和尚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道:“施主,老衲這里是替香火信徒占卜吉兇的地方,你要是不求簽的話,請離開。普渡寺不歡迎你這種居心叵測之人。”
說話之間,老和尚已經搖響了方桌下的鈴鐺。
不長時間,一群小和尚便是蜂擁而至,領先一位年輕和尚朝老和尚雙手合十,道:“慧塵師叔,出什么事了?”
溫禪聽到這話,眉頭挑起,看著老和尚說道:“原來您就是慧塵大師!當年就是你給了白素一道佛珠?”
慧塵大師見狀,便也不再隱瞞,直接說道:“誠如你所說!老衲當年的確給過白施主一串佛珠,當年他抽中的乃是下下簽,老衲給她佛珠不過是希望能夠改變一下她的人生軌跡,此事普渡寺上上下下,都是知曉的。”
溫禪不置可否,“佛家最重因果,大師與白素萍水相逢,為何愿意出手助她?”
慧塵大師還未開口,湊來的小和尚便是呵斥道:“慧塵師叔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與你何干?”
溫禪扭頭看了眼那小和尚,小和尚頓時縮起脖子。
慧塵大師看著溫禪,他略帶疑惑的問道:“你是白施主的丈夫?”
聯想到之前替溫禪抽第一道簽時的空簽。
慧塵大師渾濁的眼目閃爍起光芒,他揮退了一眾小和尚,道:“此地不宜說話,施主若是不怕的話,可以隨老衲去齋院中坐坐。”
溫禪既然來了普渡寺,自是不會退縮。
當即隨著慧塵大師去了齋院。
慧塵大師點燃熏香,在一老坑上盤膝坐下,旋即便是饒有興致的看向溫禪說道:“溫相之子,僅憑面相觀感,便知曉你并非尋常人。”
溫禪對于慧塵大師的恭維之詞,沒有任何臉色上的動容。
到了這個時候,溫禪反倒是愈發的冷靜起來:“你以改善白素簽運的理由,將藏著尸疫毒素的佛珠交給白素時,可有曾想過,青游鎮數萬百姓都會因你而死?”
齋院之中,熏香淡淡。
慧塵大師沒有再否認,徑自點頭說道:“的確,老衲當年交給白施主的那串佛珠中,藏了一些小東西!”
“但是,那并非尸疫毒素,而是一味靈藥。”
溫禪皺起眉頭,道:“那青游鎮的尸疫緣何而來?”
慧塵大師灑笑道:“老衲當年算到白施主在成親之后,會有一場生死劫難!而那串佛珠中藏的靈藥可以保全她的一條性命。”
“佛家學說講究因果!在老衲將佛珠交給白施主之時,便已種下了因,最終結成了惡果。”
“如果當年白施主未曾來我普渡寺,這因果便不會沾染分毫。”
佛家和尚最為擅長打機鋒。
溫禪聽不明白,直言道:“大師有話,直接說明便是,無須在此繞來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