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的將領都察覺到不對,再這么下去,恐怕仗還沒打,士氣就得先崩潰了。
“那溫侯麾下將士一個個不似人,驍勇無比,我便是從堂邑退下來的,那些下邳軍好似刀槍不入一般,便是身上挨了刀,都能再戰。”
“誰說不是,早先我在徐縣駐守,親眼看到一個被砍了手的下邳軍瘋了一般把人從城墻上往下推。”
“這興國有這么多人馬,他們還會飛不成?”
“那是你未曾見過他們的箭陣,那才叫厲害,射程比我們遠好多,光是那箭陣,便能壓得我們抬不起頭來,如今這城上這么多人,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待會兒若是真開戰了,大家記得往女墻下面躲,再不濟,找別人的尸體來擋箭!”
“尸體?”
“一會兒就有了,看著吧,到時候別怪我不念同鄉之情,這興國守將不知那下邳軍厲害,將這么多人放在城上,根本就是人家的活靶子,這將領無能,到最后還是用我們這些人的命去添,我倒希望那呂布快些破城,到時候你們可切莫逞能,直接扔了兵器跪地請降便可,下邳軍不殺降的。”
“如今尚未打過,怎知一定會破城?”
“稍后便知。”
“爾等不得碎語!”一名守將回頭朝這邊瞪了一眼,呂布還沒來,這軍中已經開始騷動起來,閑言碎語依稀能夠聽到一些,但現在不能責罰,一來不是自己的直屬,自己只是負責指揮的,真來個殺人立威,他也好過不了,二來此時士氣本就低靡,不是什么時候殺人立威這一套都管用的,若是呂布、關羽這樣的人,鎮得住軍心,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些猛將的威信和氣勢。
幾名兵卒閉嘴不言,但神態間顯然未將這話當回事。
“將軍,是下邳軍!”一名隊率指著遠方道。
幾名將領連忙看去,視線的盡頭,蔓延的兵鋒逐漸在視線中成型,三千來人的軍隊自然跟浩大沾不上邊,但此刻那蔓延的兵鋒漸漸開始匯聚,朝著城墻方向涌來的時候,看似單薄的軍陣,卻叫人生出一股難言的壓抑感,這么遠的距離,氣勢什么的自然不可能感受到,這種心理,多半還是來自于此前呂布戰無不勝的戰績。
并不是很快的行軍速度,在太陽即將落山之前,終于抵達城外,一名騎將策馬而出,徑直來到城下,朗聲道:“吾乃衛將軍麾下藤方,城上守軍聽著,爾等都是徐州將士,本是同鄉,本不該有此一戰,戰場無情,死傷難免,我主心有不忍,日落之前,開城投降,可視為我袍澤,如若不然,明日城破,休怪我主心狠!”
藤方說完,也沒等對方答話,調轉馬頭便回歸本陣,城上一群將領面面相覷,一人怒喝道:“呂賊太過囂張,這城中足有七千精銳,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