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辦法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
“物質基礎的發展會有一定水分，但也不會太超前，畢竟只要帝國愿意，我們很簡單就能夠跟帝國造出配套的新產業鏈，然后我們可以占據上游，在巨額利益下填補其他產業的空白，通過商貿維持物質基礎。”
“我們要偽裝的，不是物質生活。”
“而是……人。”
文明覺悟的進展，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人，它比實現共產主義對人的要求都高，為何有人將李和他們比喻為王莽，認為曙光城改為天下為公模式過于激進而浮夸？
當大家都開始偷工減料的時候，當宏愿發完就拋之腦后的，當掌權者以權謀私的時候，甚至是當評級系統出問題的時候。
這套體系的崩潰就不遠了。
在曙光城做這些尚且有一堆擔憂和問題，在昆侖洲就更別說了，所以姬長生要偽裝的其實是人，他們未來在昆侖洲明明沒有成功，也要宣傳為成功……
………………………………………………………………
………………………………………………………………
“這會很容易拆穿的。”
李和知道周瑞他們都不會拆臺，可這種東西，你宣傳的越好，到時候人們過來一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又怎么瞞得住？
即便用再多的手段遮掩隱瞞了，等神王回來。
那個人會不攻擊這個破綻嗎？
不可能的。
現在作假的越多，留給神王的把柄就會越多，無論怎么看，李和都覺得這是一個風險極大，卻沒有多少收益的方法。
姬長生點點頭，說道：“所以啊，最高明的騙術，要將自己都騙過去才行啊。”
“讓人們自己修煉，明心見性，從而對萬事萬物都把握有度，大家都安定自由，每個人都在自發維護天下為公的體系。”
“那可能需要兩三百年的積累才行。”
“但，通過宣傳等方法，讓人們對天下為公升起執著和狂熱，紛紛投身到文明覺悟的偉大事業當中去。”
“卻是一兩年就可以了。”
“是騙，也不是騙，本質不同，效果卻有相當一部分相同。”
戈培尓說謊言說一千遍就會成真；宗教有生存的土壤僅僅是因為人們更愿意跟隨情緒而非理智；姬長生要弄假成真，這么做的本質與神王那一套又有什么區別。
李和絲毫不懷疑姬長生有這個能力。
姬長生是極其擅長煽動的，他當初孤身進入和諧城，出來的時候卻帶著整個和諧城的罪犯，所有人都信他……
李和又想起來當初連載《我大明天下無敵》的時候，姬長生沒有用媒介，召喚出的英靈，可是賈詡啊。
這表明兩者的契合度極高。
“因果是有報應的，今天我們這么做懷了規矩，后世在走向覺悟的路上，難免不會急功近利，從而釀成大禍。”
李和始終覺得這個頭不能開。
任何捷徑都是對未來的透支，必將償還的。
姬長生接住在天空轉了一圈的紙飛機，再一次哈了口氣，將其飛出，說道：“腳踏實地去做，三年后與今天，可能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們靖漢自己的人可能對文明覺悟都沒有太大的積極性。”
“更遑論外面的人了。”
“屬于公的善沒能壓倒私的惡，任俠用命換來的破綻就沒有用武之地了，相反受到本源的反饋，神王不但不會因此削弱，反而還會增強。”
“現在都過不去，未來有意義嗎？”
如果是以前，李和可能就答應了，但是現在，從烏托邦里出來之后，他要更執著一些，或者說，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直覺告訴他，不論是否有效，這個方法都不能用。
姬長生見李和堅持，居然笑了，說道：“好吧，既然上策不用，那就只有中策和下策了，中策是按部就班，我們能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
“下策則是……”
“多難興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