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同意分手。”
“我只是和你說一聲,不論你同不同意,我都不再奉陪。”仝沐一向善良隨和,哪怕是對一個陌生人他都不會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可是今天,他卻對他最愛的女孩說了最無情殘酷的話。
蘇葉錯愕的看著仝沐,眼白比平常多出眼珠子兩倍,她的腦子無法接收消化仝沐的話,眼淚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流個不停。
“再也不見。”仝沐說完后立刻消失不見,他怕再多呆一秒便會前功盡棄,她的傷心難過太容易摧毀他所有的堅硬。
湛荀將車隨意停在路邊,跑到音樂廳門口,卻沒看到蘇葉。音樂廳門口有兩千米操場那么大,但是有很多藝術坐落其中,將其填滿,哪兒好像都可以藏人,湛荀轉著圈找,一個陰影角落都不落下。他外面只穿了件輕薄羽絨服,拉鏈沒拉,里面的家居服露了出來,被擠得歪歪扭扭,家居褲在冷風下,貼著腿肆意搖擺(北方有暖氣,所以大家的家居服都是長袖薄款)。湛荀的呼吸很重,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跑的太急,哈出的氣在夜燈照射下就像二氧化碳舞臺那樣濃烈。大概找了十多分鐘,湛荀的頭發已經被雪染成了白色,衣服上的雪花邊落邊融,將最外一層浸濕。
沒找到人,湛荀又重回路邊,沿著馬路找,終于在在甜品店門口看到她。
蘇葉一動不動坐在臺階上,因為沒有屋檐遮,她的頭上、身上積了厚厚一層雪,辨不出衣服的款式和顏色,像一座雕塑。
“蘇葉,蘇葉。”湛荀輕輕搖了搖蘇葉的胳膊,她肩上的雪滑落進他手里,溫溫的,湛荀只看了一眼,繼續叫著無動于衷的人,眼里蒙上一層心疼的水汽。
“蘇葉,我是湛荀,你坐了多久了?”湛荀蹲下身,幫她拂去身上的積雪。
坐著的人終于有了反應,輕輕搖了搖僵硬的頭,呆呆的看向湛荀,眼神無光,表情僵硬,像個沒有心智的傻瓜一樣呆愣。
“這兒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家好嗎?”
蘇葉還是像剛才那樣呆愣搖頭。
“那你要在這兒待到什么時候?”
“等他來。”蘇葉被凍的嘴唇無法張開,那聲音好像是從深淵里發出來的,陰冷無助。
“要是今天等不到呢?你要先把自己凍死嗎?聽話,先起來好嗎?我送你回家。”湛荀架著蘇葉的胳膊,將她撈起。
“你怎么會兒在這兒?”蘇葉仰起臉問著。還是剛才的呆愣樣子,好在眼睛里稍微有了點兒光亮。但那是甜品店門口的燈光投射進了她眼里,并非她眼睛本身的光亮。
“我……我家狗丟了,出來找,剛好看到你。”湛荀認真的說著慌,想起仝沐找自己的場景。
當時仝沐突然出現在湛荀家門口的時候他很驚訝,他不曉得仝沐怎么會知道自己家位置,還能碰到自己正好在家。但是出于禮貌,湛荀先把人請進了家,準備稍后再問,可是仝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進門后一口水沒喝,留了幾句手榴彈似的話就匆匆小時,不給湛荀反應、詢問的機會,
“湛荀,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蘇葉,恭喜你,有機會了,她現在失戀了,在音樂廳的門口。你去找她吧,你比我更適合她,我相信你會好好愛她的。”留湛荀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暫時擱置疑惑,立刻驅車趕往音樂廳。
“先去車上吧,你都凍僵了。還走的了路嗎?”
“恩。”蘇葉的腿根本邁不開,不知道是因為凍麻了還是坐麻了。湛荀見此,一把將她抱起。蘇葉沒有反抗,像個牽線木偶一樣任由湛荀抱進車里。
“明天早上有個重要的簽約儀式,我們兩個都不能缺席。”湛荀驅車開往自己家。
“不能請假嗎?”蘇葉表情木然,垂著頭雙眼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