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爾,如果能離開這里回家的話,你準備做什么?”
這貨本身和他一樣,也是被騙來的程序員,維持著整個銀沙賭場的網絡平臺,算是同病相憐。
阿米爾呲著牙說道:
“我的遠房舅舅是藥廠的經理,如果我要能回去,我就不回班加羅爾了,去舅舅廠里做高管,估計兩年就能做到總經理,然后娶了舅舅的女兒,哦,就是我的在新德里讀大學的表妹。”
任吒點點頭,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對印度人民迷之自信和瞎吹牛逼的兩大特點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相處下來阿米爾還算是靠譜,任吒也算是利用便利隨手照顧照顧他。
“任,你如果能離開這里回家,你會做什么?”阿米爾好奇地問道。
任吒摸摸下巴,眼睛里放出坦蕩的光彩:“上輩子過得太辛苦,賺了錢都沒功夫花,這輩子的話,自己開個店,多接觸幾個女人,吃吃軟飯,舒舒服服樂樂呵呵的吧。”
兩人維護了半天后臺,已經到了凌晨,任吒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推開機房的后門。
拿了兩包泡面泡好,又加了兩根火腿,任吒托著泡面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盡頭的一個小房間,說道:
“財叔,吃飯了。”
推開門,一股刺鼻的草藥味傳來。
房間里是兩個上下鋪的鐵架床,其中一張床上正躺著一個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發出粗重的喘息。
這男人骨瘦如柴,看起來五六十歲,眼白發黃,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聽到門響,立刻睜眼看過來,朝任吒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收工啦?嘖嘖,又是泡面,話說我當初吃過最好吃的面,是杭州西湖邊上一家私人會所請了國宴大師做的,當時還有現在的幾大商界巨擘作陪,那面吃起來簡直要鮮掉眉毛,好像見到了白娘子一樣,吃完之后我給他們表演了高深的氣功,當場從虛空中扯出一條蛇,他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是,是,您老人家可是有身份的人,什么人沒見過,什么面沒吃過,今天就先屈尊一下,也算是與民同樂嘛。”任吒把泡面遞過去,笑嘻嘻地說道。
黎發財,從任吒來這里之前,就已經被銀沙賭場關在這里了。
據別人說,他以前在大陸是個珠寶玉石商人,也算有個上億的資產,而且是什么術門傳人,有仙法,政商關系都硬得很,地位顯赫。
后來一時落了難,不得已來到了緬國,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敗掉了財產,把自己的家產全輸光了,連回去的路費都沒了,最后倒欠了銀沙賭場幾百萬。
銀沙賭場也不逼著他還錢,就這么關著他,讓他跟老婆孩子聯系要錢,什么時候把賭債還清了什么時候放人。
不過黎發財這時候反倒是硬氣,寧死不肯打電話,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找家人。
賭場就這么關著他隨便給點飯吃,但是不放人。
任吒剛開始就和黎發財關在一起。
后來發現黎發財好像得了肝病,整個人虛弱得不得了,于是就捎帶著照顧他一下,還托人幫他弄了些西藥和草藥,聊勝于無。
“財叔,今天有沒有好點?”任吒將手里的一碗泡面遞給黎發財。
黎發財勉強支撐起身體,接過泡面,一邊小口吃一邊說道:
“剛吃了止疼藥,沒那么疼了。”
任吒大口吸溜著泡面,點頭道:
“那就好,等養好了,我借你點錢翻本,說不定賭債就還上了。”
聽到這話,黎發財嘿嘿一笑,搖搖頭,說道:
“還什么債?人死道消,都無所謂的。想當年我在澳門賭場,一次就和人對賭三十個億,對方輸急了眼,派人到香港街頭砍我,我都沒在怕的,區區幾百萬的債務,算得了什么,知道什么叫手眼通天嗎?說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