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有黑色巨蛇棲伏,蛇軀層層盤蜷,宛若一座小型山丘,一枚枚如刀鱗甲閃爍,浮動著陰冷寒芒。其蛇首擱置于盤曲身體的最上方,雙目緊閉,發出輕微呼嚕聲,似乎陷入沉睡。
雖在沉睡之中,其渾身鱗片有規律地抖動,一張一翕之間,如同無數敏銳耳朵,感知著周遭的一切風吹草動。
“咦?這頭肥遺負傷了?”張菁輕咦一聲,低語道。
她注意到,肥遺身上血跡斑斑,盤縮一團的蛇軀中,隱約可見巨大爪痕。
蘇韻寒有“預兆之瞳”,看得更清楚透徹,低語道:“獸帥級的機械獸都有領地劃分,這頭肥遺應當是湖中的原領主,被新來的領主戰敗驅逐,才落到這步田地。”
“受傷了?這豈不是說,咱們的機會來了?”祁明摩拳擦掌,近來連戰連捷,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白癡,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何況是獸帥?”蘇韻寒哭笑不得,“這頭肥遺顯然年紀大了,速度、力量都在下滑,但其鱗甲卻愈會發堅硬,連我的天災都難以轟開!你說,你的槍有用么?”
“我的槍?嘿嘿……”祁明聞言,面露訕訕,也不敢多說了。
而在直播間中,也是討論紛紛。
畢竟,一頭貨真價實的獸將,那可不是想見就見的。
“肥遺?我還以為這‘狩龍’只是面子工程,是一場大型演出呢……居然連獸帥都有,看來帝國是動真格的了。”有人感慨。
“聽說肥遺和巴蛇是近親,一記‘吞天’當空咬下,別說冒刃,連陷陣機甲也抵御不住,會被吞下消化,化為一堆廢鐵!可惜,憑這四架冒刃,肯定是拿不下的。”有人意猶未盡。
“還不繞路?不怕夜長夢多么?”有人則在擔心巾幗小組的情況。
繞路。
蘇韻寒相當謹慎,特意地繞了一個大圈,即使有任何聲響,也絕不會驚擾肥遺。
何況,這頭肥遺已經負傷,就算發現他們,估計也會睜只眼閉只眼,懶得追殺。
百米開外,武曲、霽月、驍悍、疏髯無聲繞過。
這一次,疏髯離得最遠,不知是為了避嫌,還是真的畏懼肥遺。
距離漸遠,蘇韻寒稍松一口氣。
而卻在這個時候,疏髯忽然抬槍,在無數道驚愕目光中,遙遙瞄準肥遺,扣動了扳機!
砰!
遠處,肥遺的巨軀上火星四濺。
緊接著,一聲暴虐巨吼響起,整片天地都好似隨之搖晃!
“竇成武,你在干什么?”張菁滿臉驚怒。
“不好意思,機甲槍走火了……”竇成武聲音歉意,疏髯卻驀地轉身,完全不顧其他人,朝著遠處逃去。
惹了亂子后,它竟要獨自逃跑!
這一驚變,讓彈幕片刻凝滯后,一下就炸開了鍋。
“我去,二五仔啊這是!”
“這家伙有病么?”
“什么有病?明顯是計劃好的!就這樣的人,是怎么入選訓練營的?道德太差了,給廣大男性同胞丟臉……”
……
緊接著,又一聲槍響響起,打斷了議論。
砰!
一道赤芒橫貫天地,在湖面上映出一條赤紅弧線,其盡頭則正是疏髯的頭顱!
火星四濺中,疏髯的頭顱炸開,機甲直挺挺地倒地,濺起無數塵土。
不遠處,武曲的槍口還冒著青煙,徐徐轉身對向肥遺,冷冷道:“抱歉,我的槍也走火了。”
這次的驚變,讓整個彈幕都安靜下來。
“什么?”竇成武眼睛通紅,滿臉難以置信,“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殺’我?”
他無法相信,蘇韻寒竟如此果決,直接將疏髯一槍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