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提馬說道:“區區一人的死可談不上關乎重大,你的話自相矛盾了。何況現在死者已經不止一人。”
肖恩說道:“我建議你還是照稿子念。”
夏閻臉上頓時浮現起一陣氣惱的紅暈,但他強壓下怒火,說道:“現在離開,我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如若不然,你們就要向絕地武士團身上潑臟水?”莫斯提馬問道。
夏閻生硬地說道:“如若不然,共和國在乾坤集團犯下的所有罪行都將公之于眾,乾星系的千億黎民都會看得一清二楚。”
莫斯提馬說道:“怕是我們真就這么走了,陰謀殺人的證據也就落實了。”
夏閻板著臉說道:“證據早就確鑿無疑,只是公布與否的區別。”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到酒桌前,拾起了桌上那具有記錄功能的紋飾,說道:“這枚胸飾記錄著你們進入金鱗間以后,和南千禹的對話。錄音中,南千禹會懷疑南鶴禮的死和絕地有關,并陳述大量相關證據,然后他毒發身亡,死前會一口咬定絕地師徒就是兇手。”
肖恩回憶了一下先前的對話,恍然道:“斷章取義的對話記錄?”
“然而讓任何第三方聽了,你們兩人都百口莫辯。尤其此物是死者南千禹本人所有,沒有人會相信堂堂南家人,會拿自己的性命來栽贓陷害你們。所以你們的罪證,已經確鑿無疑了。”
夏閻手握胸飾,神情宛如勝券在握,然而肖恩卻不由笑出了聲:“哈,那就請局長大人把確鑿無疑的罪證播來看看吧。”
夏閻聞言一愣,只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他捏碎紋飾,從中取出一枚芯片,放入臂甲的一個凹槽中。
下一刻,一陣悠揚的樂曲聲從臂甲中響起。至于理應出現的對話,卻是一句也不存在。
肖恩不由摸了摸手腕。先前,莫斯提馬表演彈指花散的神通時,他其實也表演了一手絕活——乘著南千禹的注意力被吸引開,他借助微型機械破壞掉了芯片中的語音記錄。
這純粹是有備無患的行為習慣使然。
對此,夏閻沉默良久,咬牙道:“不知不覺間就銷毀了罪證,絕地的手段的確高明,但如此囂張枉法,你們是真以為乾坤集團怕了絕地武士團嗎?!”
肖恩誠摯反問:“你真的連絕地都不怕?”
夏閻面色陰冷,一言不發。
莫斯提馬在旁邊聽得不由心中好笑。
肖恩還真是提了一個好問題:乾坤集團怕不怕絕地武士團?當然是怕的!若是不怕,堂堂集團安保局長,何必頂著3桿狙擊槍跑來和他們師徒談判?何必將南千禹這南明資本的董事當作棄子來給絕地栽贓污名?
正因為內心深處還是畏懼絕地的威名,才會用這些陰謀詭計,才會頭頂狙擊,故作強硬。
但絕地大師很快就收斂了笑容,因為現狀仍不樂觀。
雖然胸飾這一環被巧妙破解,但于大局并無實質影響。以眼下形勢來看,絕地師徒的對手很可能是乾坤集團這個龐然大物,而集團的布局規模遠超預期,栽贓陷害的手段必然不止一枚胸飾。
他們可以用斷章取義的對話記錄當作罪證,那么憑空偽造一份錄音也不足為奇。乾坤集團并不需要說服每一個人相信,只需要說服乾星系本地人。
這個星系和貝加摩爾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乾坤集團確實掌控了千億人心,數千年的統治下來,集團在這片星系內的根基牢不可破。
至于共和國方面的形勢就更是微妙,這么多年的若即若離,并不意味著議會對乾坤集團真的疏離不親,恰恰相反,越是表現得若即若離,議會反而越是容易對其寬容。這一路所見,無論是客船上那超凡的設計結構,還是海關口處技術遠超本地水平的機器人,無不印證著乾坤集團得到了特殊的待遇——反觀貝加摩爾那位獨裁者想要吃點科洛桑美食都要依靠【歌劇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