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邊立著一個人形機器人,通體線條流暢,銀光閃亮,纖細的五根手指就抵在絕地學徒的脖子上,帶去冰涼的觸感,以及令人汗毛聳立的殺意。
耀白的貨艙里只有兩人一機器,而貨艙外的世界則感知朦朧,宛如黑洞。這黑與白的對比,襯得貨艙如同囚籠,孤寂感十足。
肖恩腦海中忽然不由得浮現出師父的身影,呼吸節奏不由一亂。
“誒,這小子是不是想到什么秘密了?呼吸有點亂啊,給他來一套‘先進坦白方案’試試看?”
聽到這話,肖恩不由提起神來,準備好應對嚴苛的拷問。作為絕地學徒,他的自制力遠超常人,只是重傷之下抵抗力嚴重下降,所以也唯有全力以赴了。
“哈哈,這小子當真了,白,那套方案不用了。以這小子的智商,咱們忽悠兩句應該就能挖出真相,方案配套耗材貴的要死,能省則省吧。”
肖恩聞言卻無惱怒的情緒,因為他聽得出對方根本是有意挑釁,而且也不怕他知道,簡直就是單純地想過嘴癮。
“白,這小子好像看穿我了,還是給他上手段吧。”
此時,卻聽那機器人發出輕柔的女子聲音:“朱雀他們找你。”
身后那人咋舌道:“說了給他們換個稱號,一群禿頭癡肥的中年流匪,不知天高地厚地自稱朱雀,但我的審美卻不能遷就他們。”
“那群禿頭癡肥的中年流匪找你。”
“算了,還是叫朱雀吧,我忍了。”
說話間,那機器人攤開另一只手,頓時從掌心里投射出一道立體影像。肖恩看不到全部的畫面,卻能聽到聲音。
對方帶有濃重的地方口音,吐字含糊不清,嗓門卻大得驚人,是標準的海盜風格。
“姓李的,那個人是不是在你那兒?!”
身后那人哈哈一笑:“哪個人啊?被你們兩百多人圍追堵截,幾十架戰機狂轟濫炸而安然無恙的那個人么?”
“果然在你那里!趕緊給我交出來!”
“憑什么啊?這是我的戰利品好吧?”
“他殺了我們的弟兄!”
“又不是我的弟兄,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可沒跟你們立那低俗愚蠢的血誓,大家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又不是什么特別親密的盟友關系。你們沒讓我們靠近莊園,我們做什么也都和你們無關。”
“姓李的,你是一定要包庇他咯?”
“保護自己的戰利品有問題嗎?那些安保部隊也打死了你們的人,你們繳他們的槍還不是熱忱得很,也沒見你們把槍拆了泄憤啊?”
“李鈺,我勸你考慮清楚一點,那人殺了我們的弟兄,你包庇他,就是和我們所有發下血誓之人為敵!”
通訊器中的聲音幾近咆哮,令人仿佛直接看到了一張目眥盡裂的臉。
而李鈺的聲音則霎時間冰冷下去。
“黃手,應該是我勸你考慮清楚一點,你們這群烏合之眾,真的準備好了和我為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