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四面八方的聲音陡然收斂,只留下走廊盡頭,門后的一聲嘆息。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故人相見,不如不見?”
“既然你也聽過,又何必把事情做到‘故人相見’的地步呢。”
安平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邁過了二十層階梯,將半遮的木門輕松推開。
門后竟是一片空曠,雪白的地板一路綿延向前,延伸出一片直徑近百米的小型廣場!
四面則是透明的玻璃窗,可以360度眺望天玄區的每一個角落。
廣場彼端,有一張寬大到不成比例的辦公桌,一尊輪廓猙獰,氣質劍拔弩張的凌厲王座。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坐在寬逾三米的王座上,被映襯地仿佛是一只小型玩偶。
然而一直到安平三人走到辦公桌前,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王座上的張先生,他仍一言不發。
安平敲了敲辦公桌:“故人相見,不想說點什么?”
張先生抬了下眼皮:“是你來見我,還是你先說吧。”
“【白銀】的貨被偷了,在你的地盤上。”
張先生笑了笑:“想要安慰的話,我可以送你塊糖吃,但如果不是想要安慰,我就搞不懂你的邏輯了。你的東西被偷了,不去找東西,來找我做什么?你懷疑是我偷的?”
安平說道:“我懷疑你知道是誰偷的。”
張先生又笑:“【天玄】區至少有幾百幾千人知道你們的貨是被誰偷的,就算去酒吧問禮儀機器人都能得到答案,何必來找故人?”
“因為酒吧的禮儀機器人不會幫我們找人啊。”
張先生問道:“那憑什么我要幫你們找呢?”
“在你的地盤上,一個盜竊團伙連續作案,甚至偷到了【白銀】頭上,你說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找人?”
說到此處,安平的語氣逐漸凌厲。
“你作為大區負責人,可以辯解說自己平日里管不到這些瑣碎事,但你手下分區負責人總是責無旁貸吧?”
張先生緩緩點頭:“這么說也有道理,我記得【白銀】的貨是在第七區丟的,那就讓第七區的負責人和你們談吧。”
說著,張先生就要按動桌上的通訊器,卻聽安平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的人已經和他談完了。”
而后,安平主動拿起自己的通訊器,問道:“許伯,七區的負責人怎么說?”
“哦,他說‘饒命啊,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聽到這里,張先生面色陡然一變。
安平卻笑了笑,對著通訊器繼續說道:“堂堂分區負責人,位居【天玄玉棟】之頂,此時卻說什么身不由己,不覺得可笑嗎?我看他是欺負你相貌老邁,故意信口開河。你要好好和他談才行了,畢竟這也是張先生授意過的。”
張先生猛地站起身來:“安平!”
通訊器中,許伯的聲音卻悠悠響起:“隊長,我這邊早就談妥啦,可以讓下一任第七區負責人來和我繼續談了。“
安平放下通訊器,對張先生說道:“如何,要安排下一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