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手下人卻沒這份沉穩,雖然隊列齊整,言語間卻已經放飛自我。
“隊長你連九區的流浪漢都要照顧,也太仁心泛濫了吧?”
“讓他傻站在那里死于流彈不好嗎,多死點人我們才好向上級申請更多的治安經費啊。”
“蠢貨,九區負責人死了,也沒輪到我們升職加薪啊,不扣獎金就不錯了。”
“拉倒吧,說得好像我們還有獎金可扣似的。”
“我說,這次有飛船墜毀在天玄區,算是重大安全事故吧?我們不會被裁員吧?”
“沒事沒事,真被裁了就去當私人安保,說不定待遇更高……”
走在最前面的黑甲中隊長,已經連喝止手下人的念頭都沒有了,這群**一般的安保戰士,越到臨戰之時嘴上廢話就越多,這是拿鞭子抽都改不掉的頑疾了。
不過,能說話,總比死不瞑目,永遠不能吭聲要好,聽著耳邊手下人聒噪不停,中隊長本人倒是感到些許欣慰。
這么多年過去,他心底最大的恐懼,就是明明身處戰場,耳邊卻響不起戰友的說話聲。
然而就在身后吵雜不斷時,中隊長忽然高高抬起手來,讓所有人的話語都戛然而止。
“小心……”
中隊長的提醒才剛剛脫口而出,所有人就都瞠目結舌地看到,那被貨船撞毀了一大半的群星樓里,忽然有兩道人影撞破墻壁,一前一后沖出到街上。
當先一人身材瘦小,身軀包裹在黑衣之中,背身撤步,動作卻輕快迅捷地不可思議,比常人正面奔行還要快些。
隨后一人則大步向前追擊,其身材略高,一身灰袍染滿塵土,身上更隱隱透出血跡。但奔行間卻如猛獸、戰車,有著不可抵御的威懾力。
伴隨兩人沖出群星樓,一陣飄搖的尖銳笑聲也傳遍街道。
“哈哈哈哈,你這人看似聰慧機智,腦容量卻有限得很啊,算東算西,連飛船落點都算得分明,居然算漏了我?你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人了!?”
背身飛退的夏溪,肆無忌憚地嘲弄著他面前的對手,十指間寒光閃動,時而彈射飛刃以傷敵,時而卻又只是以利刃反光以欺敵,靈巧詭變,令人防不勝防。
然而他的對手卻絲毫沒有被其迷惑,那雙銳利的眼睛精準地辨識出了夏溪指尖的每一次變化。
彈射而來的飛刃被他隨手拍打,宛如浮塵;用以擾敵的閃光哪怕直射到他的瞳孔之中也不能令其稍稍眨眼。
肖恩以無比決絕的姿態直沖向夏溪,速度之快宛如閃電,在夏溪的笑聲尚未斷絕之時,絕地學徒的肩膀就已經撞上了夏溪的胸膛。
于是笑聲戛然而止,夏溪仿佛破布一般飛了出去,身軀重重地撞在一棟廢屋之上,又穿墻而過。
肖恩卻無半分喜意,仍是邁步向前,準備從那破墻的瓦礫中將夏溪再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