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除了身后的電梯之外,這里就是一個絕對密閉的空間。
電梯井內是否真的裝有炸彈,肖恩不得而知,他不會全盤接受對方的說辭,也不會貿然否定。但無論如何,如今他的局面無疑正處于被動,對方知道他的來歷,甚至能提前看穿他想要逆襲天玄玉棟……這種情況下,沖動是最沒有意義的選擇。
肖恩問道:“你認識安平和呂楠他們?”
“當然,十年前,我們曾是并肩戰斗的隊友……”老兵說道,“不過這番話恐怕你是無從求證了。夏姜這個名字,你就算當面說與那兩人聽,他們也絕不會承認。”
肖恩問道:“你們反目成仇了?”
“準確的說,是我背叛了他們。”夏姜說道,“在他們遭人背叛、遺棄,最為困難的時候,我這個朋友卻選擇了袖手旁觀。從那以后,我就已經不奢望能得到他們的原諒了,所以見到你這個故人之后……或者說故人的朋友,我心中是非常欣喜的。”
肖恩沉吟了一番,沒有急于回應。
既然對方有傾訴的**,不妨讓他說個痛快……無論言辭多么縝密的人,總歸免不了言多必失。哪怕說辭本身天衣無縫,但是舉手抬足乃至微表情中,總會在不經意間泄露信息。
雖然迄今為止,夏姜給人的感覺,都仿佛是一塊明亮無暇的堅冰,遍布疤痕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表情。
但這份坦然,實際上已經讓肖恩隱約捕捉到了對方的心緒。
一邊滔滔不絕,一邊卻吝于流露表情,這份拘謹恰恰說明他在緊張。
但是,他明明已經占據了主動,還有什么可緊張的呢?
擔心自己自暴自棄,同歸于盡嗎?他若是真有這份擔憂,就根本沒必要親身作餌,引誘自己到這里來了。而如果不是在緊張自己,他又是在緊張什么?
肖恩思緒急轉之時,只聽夏姜又說道:“咱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并不愉快,然而當時職責所在,還請諒解。”
肖恩不由微感困惑:他什么時候和這個頭發灰白的人見過面了?
然而恍惚間,看著那灰發老兵一絲不茍的站姿,肖恩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副漆黑的甲胄……細看下來,肖恩才赫然驚覺,這老兵的身形輪廓根本與那人一模一樣!
“是你?”絕地學徒輕抽了一口涼氣。
夏姜終于勾出一絲笑容來:“果然連你也沒認出我,很多時候,一個人只需要刮一刮胡子,換一身衣服,立刻就變得面目全非,不是嗎?”
說話間,夏姜特意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仿佛在嘲笑肖恩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