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篤收到資料后,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單槍匹馬殺上天玄玉棟?還和【黑翼】激烈交手,這行事風格的確激進的可以。當然,稚嫩必然導致激進,他只是學徒,做事不妥當也是正常的。但是大體來講,絕地們在認定有必要的時候,并不會忌諱動武。”
而后,南篤又幽幽說道:“這樣一來,就有兩個問題了。”
“兩個問題?”
“第一個,莫斯提馬在等什么?以她在【兌9527】上展現的能力,除非安保局的人用鎖鏈拴住她,再注射麻藥,否則任何措施都不可能限制住一個絕地大師。而從她近期接受媒體采訪來看,她身上沒有任何拘束。”
南城說道:“或許是夏閻用無辜者的性命威脅她,就如同在夏京時做過的那樣。”
“所以一個絕地大師會被人用同樣的方法控制兩次嗎?”南篤說道,“她留在那里,只能說明她想留在那里。”
南城點點頭,姑且認可了南篤的判斷。
“第二個問題,我記得南鶴禮死時,對共和國的態度變得非常奇怪,他以前一度和幾個大型醫藥集團往來密切,但卻在很短的時間里逐一切斷了合作,而那也引發了對方的不滿。再之后就是他突然意外身亡,而共和國也派出了絕地師徒作為使者。然后這對師徒,還是南千禹口中害死南鶴禮的兇手。”
這段話,南篤說得慢條斯理,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莫大的沉重,而隨著他說完,寂靜的房間里已經清晰地響起心跳聲。
那是一個年邁的老者所不該有的急促心跳。
與此同時,南篤的聲音卻依然穩定而沉重:“那么,有沒有可能,南千禹的確命中了真相,至少是部分的真相?”
南城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南篤,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那對師徒是在南鶴禮死后才來到乾星系的,他們搭乘了客船,一路都留下明顯的行跡。但誰能確保他們不是偷偷潛入,偷偷離開,然后再光明正大搭船回來?一張日期為南鶴禮死后數天的船票,并不能作為不在場證明。”
“南篤……”
“我只是提出猜測,并沒有下判斷,但這個猜測的確讓我難以釋懷。因為就算真兇不是他們師徒二人,但也可能是共和國的其他什么勢力。比起【密會】單方面打破數千年的盟約下手殺害南鶴禮,共和國參與其中,其實反而更合理一些。”
“但是南鶴禮和共和國一向關系不錯,甚至他就是共和國在乾星系的代言人,共和國有什么理由殺他?殺了他,共和國在乾星系的影響力只會急劇衰退啊!”
“所以為了避免影響力衰退,他們就派來了絕地師徒,而現在這對師徒一個被軟禁,一個被通緝。你覺得共和國現在會怎么想?應該怎么做?如果共和國以此為理由,選擇用強硬的方式對乾星系施加影響,我們真的有抗拒的余地嗎?”
南城頓時啞口無言。
“反過來說,南鶴禮與共和國打交道并不是沒有好處,雖然在乾星系,反對共和國是一種政治正確,但任何人都知道那樣一個龐然大物蘊含著何等驚人的力量。那么,南鶴禮能得的好處,其他人難道就不能得嗎?共和國能選南鶴禮作代理人,自然也能選其他人。”
南城心悸道:“如果【密會】是想要踢開南鶴禮與共和國合作,如果共和國從一開始就謀劃好了這一切,那么南鶴禮的死就順理成章了,絕地師徒到來后的所做所為也都很好解釋,甚至我懷疑南無憂身邊的學徒,也不是機緣巧合。”
南篤陰沉著面色,嘶啞道:“所以這次會議上,且看南無憂到底會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