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憂回憶了一下,說道:“董事會的任免……似乎沒有,不過我記得十年前,有人被迫從園林搬了出去,好像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元老,雖然不再履職卻一直對董事會有莫大影響力。當時他的搬離還引發了很大的爭議,只不過爭議又迅速平息……父親也沒對我解釋太多。”
白金九千聽到這里已經笑了出來:“那就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莊原瑛前輩,這趟列車是大概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年久失修的?”
被白金九千稱呼前輩,莊原瑛顯得有些不自在,但在自己專業范疇內的問題,她還是認真回答道:“大約十年前。”
白金九千說道:“所以,一切都聯系起來了,十年前那些非自然死亡的龍人顯然沒有真的死,而是被那位年輕有為的夏家才俊,以非自然死亡的名義偷偷轉移了,而轉移的方向應該就是蒼穹頂,接收方則是高高在上的某位元老。至于這些被轉移走的龍人的用途,各位可以自由發散想象,但總之結果就是事發以后,青年才俊黯然雪藏,而高高在上的元老也不得不離開自己的莊園。”
許伯不服:“太牽強附會了吧?”
白金九千說道:“還能比咱們一路走到這一步更牽強嗎?這種幾乎擺在臺面上的牽強,寧可信其有。”
許伯又問:“那,如果按照你說的,一切都是擺在明面上的,為什么絕地大師當時來視察的時候卻什么都沒做?”
白金九千說道:“她可不是什么都沒做,她把所有線索都整理好留給了我們。不然你以為我們手中的牽強巧合是憑空得來的?”
“你怎么知道這一切都是絕地大師做的?”
“那就回到最初的問題了,不是她,難道是南于瑾?”
“好了,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南無憂打斷了這無謂的爭執,做出總結,“剛剛的推斷,雖然還缺乏更加直接的證據,但已經足以作為一手好牌,在關鍵的時候打出去。接下來,我們無論是去和絕地大師見面尋求指導和援助,又或者直接去找董事會成員,甚至哪怕下一刻我們的列車就被【黑翼】逼停,我們都可以用這手牌爭取更有利的談判空間。”
只是南無憂的話剛說完,就發現身邊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怎么了?我哪里說錯了嗎?”
白金九千說道:“也沒什么,主要是我們白銀騎士團有個不幸的規律,每當執行關乎生死的任務時,一旦有人提出一種悲觀的可能性,那種可能性就一定會成真。”
許伯解釋道:“就類似你的坎原雞肉醬配饃片從手中脫落時,一定是蘸醬的那面沾地。”
呂楠冷笑道:“所以接下來我們很可能就要和【黑翼】的人交手了,那群人常年圍繞蒼穹頂駐防,說真的遇不到他們才是怪事。”
飲水機嘻嘻笑著,摸出幾只精致的玻璃水瓶:“一直聽說【黑翼】的人戰無不勝,能有機會驗驗成色也是好事。說什么戰無不勝,可【黑翼】的人還從來沒跟我們交手過。”
眼看南無憂就要被這群好戰分子的積極性給嚇到,白金九千言不由衷地安撫道:“大小姐不必憂心,既然這一路我們已經經歷了這么多巧合,相信那位給我們安排路徑的人也會考慮到【黑翼】的存在,想辦法將他們調開。”
然而這一次,終歸還是客觀規律戰勝了主觀意愿。
就在白金九千話音落下不久,列車再次猛烈震蕩起來,所有的古樸車輪都在剎那間停轉,與軌道迸發出令人牙齦出血的摩擦聲。
白金九千拿出通訊器,大聲問道:“莊原瑛前輩,出什么事了?”
龍人少女模糊不清的聲音隨之傳來:“軌道上停著一輛裝甲車!不好,是【黑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