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都督!您怎么樣?”
正沉浸于自我懊悔中的周瑜,被身旁呂范的聲音給帶回了現實當中。
“都督,出什么事了?”呂范看見周瑜終于清醒了一些,頓時松了一口氣。
周瑜想通了個中關鍵之后,長舒一口氣,緩緩的坐起身來,他轉頭掃視了身邊的人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個剛才向自己通稟西陵城被襲擊的斥候。
“不許。”周瑜短短的說了兩個字。
能夠當斥候的人,一般都是精明能干的,而且非常善于察言觀色。
周瑜雖然只是說了短短的兩個字,但那斥候也明白了他話中所蘊含的深意。
周瑜這是告訴他,‘不許亂說’。
“諾!”斥候字正腔圓的回復了周瑜。
周瑜隨后又看向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將官,道:“周某無事,你們都去前線督戰吧,畢竟戰事要緊……子衡,你且隨我到后方歇歇。”
呂范自然是明白周瑜是有話要跟他說,隨即應命。
他親自攙扶周瑜上馬,兩人一同向著后方打馬而行。
周瑜此刻沒有時間去關注前方的戰事了,他對呂范陳述了斥候給自己做的回報。
呂范也不是一般人,他聽了魏延率兵返回江夏之后,心中也和周瑜產生了同樣的念頭。
“若果真如此,那說明劉琦早在去司隸之前,就已經打算對周都督動手了?”
周瑜臉色不善地點了點頭:“劉琦早就對我有防備之心,從未曾以我年輕而輕視于我,此等人物……真是太過可怕。”
呂范此刻也意識到了什么,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都督,魏延奪下了西陵,阻斷我們的歸路,同時也斷了我們的糧道,而襄陽城急切難下,黃敘和諸葛亮深溝高壘,足可鎮守十日以上,但我軍的糧草可沒有那么多啊……現在進不能進,退又無路可退,而且后方歸路被荊州軍奪下的消息恐也瞞不了三軍將士多久,一旦消息傳開,兵無戰心,恐一月即潰!”
周瑜頭疼的捂住自己的額頭,道:“這也正是我心中憂慮之事……更何況如今不光是我們,伯符亦在長沙,恐他那邊此刻也陷入了苦戰,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虞,我們這是自己走到了絕地中來了。”
呂范的兩只手來回搓動著,眉頭深深地皺起,開始沉思。
少時,方見他慢悠悠地開口道:“都督,眼下之計,若是能夠打下襄陽,對我們來說或許還有退路,但若是打不下襄陽,只怕三軍將士皆死無葬身之地。”
“子衡的意思,是撤兵?”
呂范搖了搖頭,道:“現在要是撤也晚了,魏延已經在后方階段了我們的歸路,我們現在是深陷荊州……黃敘和魏延既然是敢布這個局,那想來他們應該就不怕我們會突破重圍。”
周瑜長嘆口氣。
第一次出兵,想不到就陷入了這種窘境。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打贏劉琦,一舉揚名天下,但不曾想到事到如今出現的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瑜緩緩地開口道:“進也不行,退也不行,事到如今只有改道南下,方可有一線生機。”
呂范聽到這,便對著周瑜長長作揖,道:“都督所言甚是,眼下之計,也只有率兵南下了,奔長沙而走,與少將軍會和共同往益陽撤退,或許才能脫離此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