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和閻行的西涼軍,在長安還沒有撤走,因此閻行很快就得到了劉琦的消息。
閻行這個人是一個比較有志向的人,雖然他身處涼州,又身陷于叛軍之中,但這些年來卻一直沒有自甘墮落。
閻反賊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洗白,成為一名有編制的朝廷公務人員。
幾年前,閻行的愿望達成了,通過討董一戰,閻行結識了劉琦。
他很有眼光,在結識劉琦的一剎那,他就當機立斷決定抱上劉琦的大腿,不但甘為附翼,且還將自己的父母暗中送往荊州,既取得了劉琦的信任,同時也徹底將他自己綁在了劉琦的戰車上。
閻行的目標和希望,一直都很簡單很純粹。
我就是不想當叛軍,我就是要洗白。
但是直到劉協死了之后,閻行才豁然發現,自己的路好像走寬了!
自己不但能夠洗白,而且還能當從龍之臣!
當閻行接到劉琦派人送給他的書信,讓他想辦法攛掇涼州方面的叛羌起事的時候,閻行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當即就答應了。
這可是在劉琦登基前,自己幫新天子建功的一個大好時機!
雖然先前劉琦許諾給閻行的條件都沒有兌現,但這對于閻行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事。
自己畢竟是涼州人,雖然歸附了劉琦,但和劉琦在荊州的那些心腹完全不能比,畢竟閻行一年到頭,見都見不到劉琦一面,又何談信任。
但是現在,對于他來說是個天大的良機。
只要這件事辦好了,不怕劉琦登基后,自己不能飛黃騰達。
……
雒陽城,劉虞府邸。
“這個伯瑜,哎,真是個犟種。”
劉虞捋著須子,無奈地搖頭嘆息。
他的下首,楊彪,士孫瑞,伏完等人皆在。
趙岐有些猶豫地道:“國不可一日無主,我們一日不向天下承認前將軍的功績,我看他一日便不會回雒陽,如此下去,國不似國,朝不似朝,這樣下去可不行的啊。”
楊彪斜眼瞟了他一眼,道:“那你說,怎么辦?”
趙岐先是看向劉虞,然后又瞅了瞅楊彪,最后又環顧四周的諸人:“要不,咱們就發了那功德頌,如何?”
還未等劉虞說話,便聽楊彪不滿道:“太仆,此言差矣!”
趙岐嘆氣道:“太尉,承認新登基的天子是當世英杰,有功于社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說這畢竟也是事實,咱們何必非在這僵著不行呢?”
楊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非我不愿,只是新君登基,以如此重禮待之,則必助長新君的剛愎之性,于朝廷、于天下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說罷,楊彪看向劉虞:“太師,楊某倒是有個想法。”
“公有何意?”
“天下宗親,可承大位者多矣,前將軍一心為國,自認為德薄,不能繼承大統,我們也不好過于相逼……不如,再另擇合適的新郡人選,如何?”
這話一出,滿廳皆驚。
劉虞皺眉看向楊彪,低聲道:“文先,如此行事恐有不妥吧?”
楊彪正色道:“太師此言差矣,咱們為朝廷選賢君,推舉有德君王,哪里不妥?”
“伯瑜這不是還沒說,不愿繼位么?咱們就另擇新君,恐回頭不好對伯瑜解釋。”
“嘴上沒說,但遲遲不至雒陽,與不愿意繼大位,又有何不同?何需解釋?”
說罷,楊彪瞇起了眼睛,低聲道:“當然,若是前將軍改變主意,那最好不過。”
劉虞看楊彪的表情,心中恍然。
這不是不想立劉琦為帝了,而是逼他就范。
計策而已。
劉虞苦笑著道:“問題是,眼下除了伯瑜之外,還有誰能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