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高平人劉琦,原任巨野縣尉,現為刺史掾史,至于嚴君,正是新任刺史劉景升。”
蒯越再是聰慧,也沒想到劉琦居然會是這樣的身份,楞在了當場。
侍立在劉琦身后的劉磐,揪了揪劉琦的后衣,詫異道:“堂弟,你如何把自己身份給賣出去了?”
劉琦一伸手,指向劉磐道:“這一位乃嚴君之侄,亦吾從兄,家伯之子劉磐,此番與某一起共同來荊州謀事。”
劉磐面容僵硬。
“甚好,把我也賣了……”
蒯越心中猶如驚濤駭浪。
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劉表派來荊州打前哨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事關重大,他相信劉琦不會用這樣的事騙他。
蒯越在心中重新審度劉琦,算計了起來。
“敢問公子,家中兄弟幾人?”
劉琦淡淡言道:“嚴君平生只有一妻,家母潁川陳氏,許縣三君文范先生從女,吾有一妹兩弟,皆同母所生。”
居然還是嫡長!
這說明什么?
嫡長子于一族之中何等重要,自是不言而喻,也是掌管一族者最器重之人。
劉表讓劉琦來冒險,想來是他顧及八俊八顧聲望,愛惜羽毛,自己不愿意出面,全權委托于其子處置!
蒯越心中翻來覆去的琢磨……最終認定,此子確有資格代表劉表了!
嫡子既至,想來在處置完荊州宗族之前,劉表應不會露面。
想到這,蒯越站起身,鄭重地沖著劉琦長作一揖:“蒯越見過少君,適才言語冒犯處,還請少君恕罪。”
劉琦亦是急忙起身,雙手虛扶道:“異度先生勿要如此,我將真實身份告知先生,便是相信先生,視先生為自己人,劉琦這條性命從這一刻起,便握于先生之手了。”
劉琦頓了頓,指著劉磐道:“我堂兄的命也是。”
劉磐臉上的肌肉略有抽動。
真是好兄弟……
蒯越忙道:“不敢,蒯氏與蔡氏一族忠于府君與少君,必將竭盡所能,助府君與少君成就大事,少君有何吩咐,只管直言。”
既然知曉了劉琦的真實身份,那眼下就沒必要藏著掖著,待價而沽有時容易適得其反,若劉表真是托付大事于嫡子,那跟這樣的年輕人合作辦事,所得利益或許會比直接與劉表直接合作要豐厚的多。
蒯越心思縝密,瞬息間便想通了個中利弊。
劉琦也不藏著掖著了,道:”先前我在宜城散播謠言,是情非得已,但卻試出了張氏、蘇氏、貝氏均悖逆之賊,而蔡蒯兩家則可托大事!蘇,貝,張三家罪孽深重,不除不足矣平民憤,還請異度先生助我成事!還是那句話,事成之后,我父子必以蔡、蒯兩家為宗族之首,同治荊州。”
這話在劉琦沒表露身份前,蒯越絕對是不屑一顧的,但如今劉琦表明了身份,蒯越想不信也不行。
劉表派嫡長子前來荊州,必然是要他處理一些自己不方便處理的事情,不然派他來意義何在?
若如此推算,眼下幫劉琦,便等同于在幫劉表了!
蒯越的推測不無道理,但他做夢也想不到,劉琦是自作主張來荊州的。
蒯越想了許久之后,道:“亂世需用重典,眼下荊州局勢混亂,宗賊貪暴,利用各家勢力,禍亂一方,不過若想要對付他們,卻也不難——蘇煥、貝羽、張方等人,皆無謀之輩,其麾下雖眾,但只要擒賊擒主,便無需大動干戈,一戰而定!”
劉琦的微笑道:“異度先生的意思,是擺鴻門宴?”
“兵不厭詐,此法最為妥當,少君來臨沮收攬猛士,不也是作此打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