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淡淡道:“但畢竟這都是賈公的一面之詞……我,真的不方便參與。”
賈龍見劉琦就是推脫,心里開始琢磨。
劉伯瑜雖然年輕,但卻是聰慧之人,益州水深,想讓他憑白替自己出頭,怕是不可能。
自己非得展露些誠意不可。
想到這,便見賈龍道:“若公子愿意,賈某愿代表益州諸族,聽命于公子,從此益州中人凡事皆以公子為尊,聽憑劉公父子調遣。”
這話里話外,卻是甘愿為劉氏父子的附庸。
這種附庸關系,就好比是孫堅之與袁術,曹操之與袁紹的關系一樣。
雖凡事盡皆聽從,但卻是獨立于外。
這種關系屬于一種上下級的聯合,但在合作期間,彼此的位置也會有所調換。
附庸者實力的增強,就是最大的變數。
比如賈龍日后若果真返蜀,滅了劉焉,掌控了益州主要郡縣的時候,他自然會將劉琦一腳踢開。
不過劉琦并沒有覺得此舉有什么不對。
對于這個時代的諸侯們來講,應該算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比如孫堅死后,孫策依附袁術,但日后卻在江東獨自創業;
曹操在創業初期則是依附于袁紹,后勢力越強,二人翻臉;
劉備更是相繼依附于多人。
呂布,張繡,張燕等軍閥更是如此。
若是換成自己戰在賈龍的位置上,劉琦想來也不會拘泥于一道。
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屬于充分具有不確定性的,自己只需未雨綢繆就好。
劉琦邁著步子,在帳內來回走動著,他此刻風寒未痊愈,走起路來多少還有些飄忽。
“賈公搜羅了劉焉這般多的謀反罪證,可見劉焉確有不臣之心,我身為漢室宗親,對這宗盟內的逆賊,本不當置之不理,只是我山陽劉氏與劉焉皆出自魯恭王一脈,我父子若與賈公一同討伐劉焉,豈不惹天下笑柄,為世人所不齒?”
賈龍見劉琦的口氣似有松動,忙道:“公子怎如此說,公子為漢室除去叛逆,當留名青史,當為天下所贊!豈會為世人不齒?”
劉琦對此不置可否,而是轉移話題。
“賈公此番出兵上雒,欲奏實劉焉罪狀,但殺劉瑁,恐不在賈公的計劃之內吧?”
賈龍聞言,無奈地長嘆口氣。
“我本不欲殺他,只是他意圖謀我,我一時激憤,方才痛下殺手,如今想來,卻是魯莽了。”
劉琦輕輕的‘嗯了一聲,繼續道:“賈公預討劉焉,本當暗中行事,如今劉瑁卻在亂軍中亡于君手,又隱瞞不住,只怕消息早晚傳回蜀中……到時候劉焉必有準備,定會封鎖入蜀諸道,阻賈公返回益州,賈公眼下的形勢,并不樂觀。”
賈龍嘆道:“幸好我早有謀算,在劉焉入蜀之初,便以避馬相之亂為名,將家眷盡數遷往武陽縣,托付于任岐,不然此番某之家眷,恐皆折于劉焉之手。”
劉琦聞言,心中不由暗嘆。
真是老謀深算……
劉焉初入蜀時,賈龍等益州豪強借馬相之亂,將治所從雒城遷移綿竹,表面上看是為了劉焉能夠平穩的接手益州諸事,實則他們這些本土豪強已經將產業分散與蜀中各處,不讓劉焉有掌控他們的機會。
那還是他們兩方合作的蜜月期……這些益州豪強在那時就對劉焉有了防備。
也不怪劉焉掌控大權后,就騰出手來對付他們。
真的是掣肘太深了。
相比于益州豪強的狡猾,當初被劉琦一舉搞定南郡的五大宗族,簡直就是一群逗比小可愛,萌翻了的那種。
劉琦繼續問道:“劉焉阻道,賈公若不能返蜀,又該如何?”
賈龍拱手道:“待護君之事了結,龍想請公子代為稟明劉使君,請從南郡出兵,會和賈某麾下的兵將,咱們一起從江關殺入益州,會和任岐等諸豪,一舉除賊,報效朝廷,還益州諸郡以安寧,如何?”
如何?你怎好意思跟我說的這個如何?
讓我南郡兵馬殺入江關,助你和益州軍血拼?最后兩敗俱傷嗎?
你倒是真會琢磨。
劉琦的搖了搖頭,道:“賈公之謀,琦不甚贊成,蜀道自古便艱險,集中兵馬攻打,只怕非上善之策,當徐徐圖之……我倒是有個辦法,可助賈公成就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