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刀一刀的入肉頓響,那些袁軍士卒的身體開始緩緩向著水底沉去……
而水面則開始出現了不同程度大小的氣泡,伴隨著的,是一片一片的懾人腥紅。
在浮橋正中的軍士,被乘坐與舟上的魏延和張任射殺伏擊于水,而過了前端浮橋的李豐和雷薄一眾前軍,面對的卻是早已埋伏在正面的賈龍和黃忠兩路精軍。
賈龍,趙韙,嚴顏,黃忠,蔡勛,蒯越盡皆在此,其麾下兵卒枕戈待旦,只等誅敵建功。
在雷薄和李豐的軍隊與他們相遇的那一刻,益州軍和荊州軍的將士們,便持軍械迎上,與袁術軍的前軍廝殺在了一起。
而因為湖沼的特殊性,后方的紀靈和陳蘭,根本沒有辦法去援助前方的兩人。
就算是能去,他們此刻也是自顧不暇,沒有余力能分兵去助雷薄和李豐了。
……
“嗚嗚嗚~!”
號角聲響徹在袁軍的后陣,撥動著士卒們的心弦。
慌亂中的紀靈和陳蘭,急忙驅兵轉后,列陣御敵。
以文聘、李典、張允人為左中右的三千荊州銳士,從后面徐徐推向紀靈一眾……他們的中軍后陣——劉琦則是騎著的盧馬,身披玄甲,隨軍亦向他們緩緩逼近。
紀靈看著向己方推進的荊州銳士,使勁的提了提手中的長刀,惱怒道:“今日之局,若不死戰,怕是難以脫逃升天了!”
陳蘭苦笑一聲,轉頭吩咐身后的傳令騎卒:“稍后待我和紀君下令,著三軍務必爭先,只有在彼軍陣上打出個缺口,方有勝算……”
還沒等陳蘭吩咐完畢,卻見紀靈惱怒對他道:“陳兄,你看那陣中的纛旗寫的什么?”
陳蘭扭頭望去。
卻見對面列陣已畢的荊州軍陣中,一桿纛旗迎風而立,旗面隨風烈烈而舞。
上面隱隱的繡著幾個頗是晃眼的大字:
漢——南陽郡守——劉!
“賊子好膽!”
軍中,紀靈惱羞成怒,憤而怒喝道:“竟敢自稱為南陽郡守?端的是不將袁公放在眼中!”
而此刻,劉琦身后,一排嗓門響亮的荊州軍卒,按照劉琦事先教給他們的臺詞,沖著紀靈等人的軍陣高聲喝道:
“宗室劉琦,受天子敕封,任荊楚大郡南陽郡太守,爾等宵小無知,不與為難,告知袁術,早獻南陽郡戶籍表冊來投,以為交接,勿做執迷,否則王師到日,袁氏聲隆,毀于旦夕。”
按照原本的計劃,劉琦其實是不打算惹怒袁術的。
但袁術在京中有探,荊州劉氏自然也有線人。
袁術知曉了劉琦被任命為南陽郡守,劉琦也從己方的線人那里知道了詳情。
當知道自己成了兩千石南陽郡守的那一刻,劉琦就明白了,自己與袁術之間的矛盾已是不可調和。
雖然他不想被董卓利用,但事實已是擺在眼前。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收起原先的謙謹,拿出兩千石的郡級人物,該有的氣魄和威嚴。
從此,他將與天下諸雄并列。
若是連自己都不敢承認自己的地位,那這郡守還是不要繼續做的好。
待身后的一隊軍卒,高聲沖對面紀靈等一眾喊完話后,李典打馬來到了劉琦身邊,問道:“公子,是不是應該……”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劉琦微笑著轉頭看他,提醒道:“曼成,叫錯了。”
李典聞言一愣,頓時恍然。
他整肅面容,恭敬的向著劉琦拱手抱拳,執禮道:“府君,末將等人靜等府君將令!”
劉琦緩緩的從腰間拔出佩劍。
他騎在的盧馬上,仰頭看天……看天上那妖艷的日頭。
烈陽當空,正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為充足之時。
劉琦深吸口氣,將佩劍緩緩的向著太陽指去,仿佛在與天溝通著什么,又似在傾訴著什么。
少時,便見他的佩劍隨著他伸直的右臂,逐漸下落,劍尖在千余銳士之后,隔空直指紀靈和陳蘭的軍陣,似要將其一指而頗。
“三、軍、開、戰!”劉琦高聲宣喝。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