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放心,我與令郎一見如故,交談甚歡,尊夫人和幾位郎君已經被我派人安排到襄陽暫住了,先生放心,我荊州雖然是偏僻之地,但好歹還有些余財,保管尊夫人和令郎衣食不缺。”
賈詡雖然早就知道劉琦不會虐待自家的妻兒,且甚至還會予以厚待,但如今聽劉琦親口承認了,才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他長嘆口氣,道:“多謝劉府君手下留情。”
劉琦搖頭道:“先生不必如此,我出此下策,也實乃是仰慕先生之才,故這般行事,還請先生勿要怨我……畢竟先生乃是這天下第一獨善其身者,不行此策,怕是先生永遠不會來我荊州。”
賈詡嘆了口氣,表情似有幽怨:“劉府君如此看重于賈某,賈某若是再‘不識時務’,只怕后果堪憂……只是賈詡雖想應了府君征辟,怎奈眼下還不能前往襄陽,目下怕是還有幾件事是府君需要我來做的。”
劉琦一聽賈詡這么談話,不由的精神一振。
這老毒物……莫不是已經猜到了我的計劃?
劉琦的表情落在了賈詡的眼中,
卻見賈詡微一咧嘴,道:“府君身為南陽郡守,接手南陽郡乃是勢在必得,只是南陽郡北方與關中和司隸乃是交境,內部又有諸多郡望門閥為掣肘,府君若想在南陽郡立足,非得定下如何應對這兩件大事的方法才可……”
說到這,他頓了頓道:“而府君要辦這兩件事,怕是都離不開賈某。”
劉琦微笑道:“就算劉某人打算用先生辦理此事,先生為何卻要自己主動站出來承擔?這好像并不符合先生的宗旨吧。”
“賈謀一家性命皆握于府君之手,為了不讓子子孫孫受到誅連,賈某只能拼盡全力得府君相恩赦,這是賈謀眼下唯一的路。”
放棄他人的利益來謀取自家妻兒的平安,這確實是賈詡能夠干出來的事情。
劉琦目光清冷的看著賈詡,道:“那劉某想請教文和先生,文和先生回了西涼軍之后,該當如何?”
賈詡淡淡道:“牛中郎將提出的與劉府君共存于南陽郡,眼下這戰策對于劉府君來說,著實是非常必要,只要有中郎將鎮守于南陽郡之北,那便等于是代理相國主持關中南境之事,關中之兵便不會輕易往南陽郡來,南陽郡與北方的接壤之地,自有中郎將替府君擋之,這一點想來府君不會想不通透吧?”
劉琦笑著點頭道:“先生高見,正是此理。”
“至于南陽郡望……”賈詡淡淡道:“府君之所思,賈某自然明白,牛中郎將那邊,回去后我自會勸他在境內搜牢諸郡望的塢堡,取其財貨和糧秣以為軍需,屆時府君如何與南陽郡望交涉,自由府君籌謀便是,以府君之能,此事應該是很容易的。”
張允聽到這里,頓時張大嘴了,不敢相信的看向劉琦。
打劫南陽郡望?
他看向劉琦,卻發現劉琦的表情非常正常,毫無波瀾,根本沒有任何起伏。
很顯然,賈詡所言的事情,是他早就想過的事情。
劉琦正色道:“南陽郡乃是龍興之地,這里的郡望大多是經學世家,多有受天下矚目的名望之士,我身為宗族又是士人,不能輕易對他們動手,不然必被二袁糾結天下士人以攻伐,如今這天下中,可以不顧忌門閥背景,肆意對望族動手屠戮的,也只有西涼一系中人……我思來想去,牛中郎將率兵來南陽郡搜牢,也算是天助我也,只可惜這當中卻沒有一個可以穿針引線之人。”
賈詡面無表情,不作回答,
很顯然這個穿針引線的人,他當的是不情不愿。
“文和先生,您且說說,您此番回去,在牛中郎將那邊需要應承些什么條件,劉某全部答應,絕不推脫。”
賈詡淡淡道:“什么也不需要,只要劉府君將答應將完成割讓于中郎將屯兵,一切自當由賈某去辦。”
張允聞言不由大怒。
又是要宛城!
那可是南陽郡的治所,難道你們不知道?
但不成想到的是,劉琦幾乎是毫不猶豫張口就道:“沒問題,宛城……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