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氏塢堡內,火光沖天,煙霧彌漫,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哭喊與廝鳴聲。
眼下這一支負責攻打陰氏塢堡的西涼兵,為首的校尉乃是牛輔的得力干將,名叫胡赤兒。
胡赤兒乃是敦煌郡冥安人,身上有羌胡血統,自幼生長在敦煌郡與西域蒲類國的邊境,常年見慣了邊郡的刀光血影,每日看到的,不是叛羌殺漢人官吏,就是漢人官吏驅兵誅殺叛羌,再不就是西域諸國的盜賊與漢境羌人發生流血沖突……
涼州的士兵,像是胡赤兒一樣的,在這種環境下生長起來的不在少數,都是在邊郡征戰中成長起來的武人,在耳渲目染那些血腥的同時,也使他們練就了一顆如同鋼鐵一般的心,冷血無情,為了圖存和利益,他們什么都干的出來。
這就是生長在涼州邊郡之人的特色。
如今在中原境內行屠戮之事,對于這些西涼軍而言,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對于他們而言,殺這些塢堡內的望族中人,就如同宰殺牲口一樣的簡單。
不,說的更確切一點,這些被殺的人連牲口都比不上,至少牲口還能殺來吃!
“快!快!都利落著點!”
胡赤兒一邊高聲呼叫,一邊惱怒地喊道:“這宛城周圍的塢堡多了,不要在這一處地方磨蹭的太久!大家都利索著點!”
隨著胡赤兒的喊聲,那些西涼兵手下的動作加快,他們手起刀落,將在視野范圍內的塢堡中人,不論男女老幼,統統砍殺,毫不留情。
胡赤兒心中大概也有所顧忌……這一趟的屠殺,最少大概也殺了對方塢堡內兩萬人。
這兩萬人的塢堡中,陰氏的族人,有他們的私士和門客,也有他們的附戶伴當和其家眷……男女老少,各個年齡段的盡皆有之。
胡赤兒轉頭看向周圍,然后吩咐手下道:“速去塢中倉稟中搜尋糧秣和財物,再派人運往大營,記住!莫要挨家挨戶的搜,咱沒那個時間,專挑大戶動手便是!”
“謹唯!”
那傳令兵急忙去吩咐各曲屯的將士們皆按照胡赤兒的命令行事。
西涼軍的士卒們按照吩咐開始分頭行動了。
隨后,胡赤兒四下觀瞧,卻發現他麾下兩名最依為左膀右臂的曲軍侯居然不見了。
他一皺眉頭,喊道:“來人!”
一名侍衛匆匆跑來,對他抱拳道:“在!”
“侯軍侯和伍軍侯何在?”
那西涼侍衛一聽胡赤兒問起了那兩位,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校尉,兩位軍侯不是按照您的命令,帶兵去塢堡內的陰氏主府搜牢了么?”
胡赤兒很是不滿地道:“適才一打殺進塢內,某家便命他二人作速行事,如今塢堡內的人都差不多斬盡殺絕了,如何偏他二人還沒回來?那陰氏主府難道是鐵打的不成?”
侍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道:“末吏亦不知曉……”
“哼!”
胡赤兒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愉之色,他一打馬,率領著一眾親衛,趕去了陰氏的主府……
少時,來到府前,胡赤兒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進院內。
觸目所及的是滿地的尸體,以及各種凝固的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