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在他手要碰到劍的一剎那,追上來的胡赤兒一腳踢飛了那柄長劍。
那少年方一抬頭,卻見胡赤兒沙缽大的拳頭已經重重的打在了他的面門上。
頓時間,便見那少年被這西涼大漢打的滿口噴血,牙齒有好幾顆都松動了。
胡赤兒一把揪住了那少年的頭發,將他狠狠地從地上提溜了起來,咬牙道:“哪里來的小崽子!竟敢在此暗害你家老爺!”
那少年被胡赤兒一拳打的幾乎暈厥,但眼神兇狠,死死地盯著胡赤兒,嘴角掛起了冷笑。
“誰讓你這崽子殺老子的?”胡赤兒冷然道。
“天讓我殺你!”少年吱嗚道。
“小崽子!”胡赤兒大怒,舉起手中長劍就要砍他。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一名護衛匆匆從府外向著里面沖來,對胡赤兒拱手道:“校尉!大事不好!有兵馬攻進塢堡,來斷我后路了!觀其穿著旗號,應是荊州兵馬!”
胡赤兒聞言并沒有驚慌,他隨手將那少年扔在了那名護衛的腳下,吩咐道:“將這小賊給某綁了!回頭待某好好審訊于他!”
而這個時候,已經重新穿戴好了衣甲的侯通和伍關亦是從內宅匆忙趕了出來。
胡赤兒對兩人道:“集合諸將士,隨某去看!”
“謹唯!”
……
少時,陰氏府宅中匆忙沖出了一支兵馬,直奔著塢堡的南門而去。
這支兵馬一路上不停的糾集于路四散的西涼兵,待抵至塢堡的正中之時,這支兵馬已經匯集了足有兩千人眾,聲勢頗隆。
而劉琦的荊武卒亦是已經抵達了塢堡正中。
對于陰氏塢堡,劉琦不打算在他們受到損傷較少的時候去救,但同時他也不能不救。
大漢天下這百年來,主要的矛盾就是代表漢家的帝王宗室與民間的世家和士族群體在不斷的掰手腕,但最終還是世家門閥和士族群體通過察舉制的政治積累,而開始占據了上風,就算是靈帝在位時扶持了宦官集團,最終的結局失敗,世家士族將帝王宗室壓的死死的,不斷的蠶食皇室的權柄,因而導致亂世的出現。
劉琦日后若想成為能夠集權的帝王宗室,就要乘著這個亂世,做到不破不立,借兵亂盡可能的去削弱世家和士族的過盛的權力,雖然日后天下清平之后,世家門閥依舊會再度崛起(這是歷史的發展規律),但至少在亂世之中,他可以借兵禍,盡力去削弱世家士族的力量,
至少要在最近這些年里,不讓他們對自己產生太過的掣肘。
今天這場大戲,對于這些被西涼軍血洗的塢堡,劉琦不能救……但也不能不救。
他掐算著時間,看著那些西涼兵在將大部分的財貨從陰氏的塢堡運送出去之后,方才率領人馬沖殺了進去。
這個時間段,劉琦估計陰氏的塢堡內一定已經受到了大量的人員損傷,同時輜重財貨也被西涼軍幾乎劫掠一盡,但塢堡內的人一定不會被殺干凈……自己在這個時候沖進去,陰氏族人既元氣大傷,而自己也可以擊退西涼兵,賣對方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雙方的兵馬在塢堡正中相遇,劉琦二話沒說,直接吩咐典韋道:“典君……誅賊切勿留手,盡屠之,我不想看到眼前還有一個活著的敵人!”
典韋高聲道:“唯!”
話音落時,便見典韋率領一眾人馬沖了出去,許鄲和許沂分別跟隨在他的左右兩邊,猶如瘋了一樣的緊跟著典韋,
荊武卒吶喊著口號,一大片一大片的沖向了對面的那些西涼兵。
只是一個瞬間,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雙方的兵卒在塢堡內撞擊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