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突然一甩前衣襟,竟是接替蒯祺跪倒在了劉琦的面前。
“叔父!”蒯祺在一旁驚叫道。
身為蒯氏中的第二號人物,蒯祺還是真沒見過他叔父給誰跪下過。
特別是蒯越這樣的出身!
“汝勿多言。”蒯越淡淡地道。
隨后,便見蒯越雙手舉過頭頂抱拳,對劉琦道:“蒯某自知昔日之所為對不住府君,今日誠懇在此向府君請罪,只求府君能夠念在昔日情分上,只處置蒯越一人,不要牽連蒯氏其他俊秀之才,若能如此,則蒯某感激涕零!”
劉琦皺眉靜靜地看著蒯越良久,突然道:“異度,你與我當初第一次在襄陽見面,雖是萍水之交,但卻彼此欣賞,我本期望能夠與君在這天下共謀一番大事,可萬萬不曾想到……”
說到這,卻見劉琦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當真是讓我寒心了,我本以為你與其他的宗族中人不同,可到頭來卻依舊是這般結果。”
蒯越的眼眸中不知不覺地,竟然是閃出了蒙蒙的淚霧。
“蒯越愧對府君的一片新任,自覺無顏立于天地之間……唉,府君不再信任蒯某,也是應該的,我也不該多做奢求。”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施轓車緩緩地停了下來,而馬車下的荊武卒則是掀開了車簾子,對立面的劉琦道:“府君,蒯中郎的府邸到了。”
蒯越伸出手,便有蒯祺急忙過去將他扶起來。
蒯越抹著眼淚,低聲道:“蒯某自覺羞愧無地,不敢再叨擾府君,這便告辭了。”
說罷,向著劉琦長作一揖,領著蒯祺轉身下車。
二人剛剛下了劉琦的車攆,卻突然聽到車上,劉琦的聲音緩緩傳來:“明日,讓你侄兒來我府上報道領命吧。”
剛剛下了車的蒯越不由渾身一顫。
他驚詫地看向車攆上,卻聽劉琦淡淡道:“此番前往漢中,就讓蒯賢弟隨我出征吧,不過只能作為門客,沒有實質性的軍職。”
蒯越聞言大喜過望,沖著劉琦長作一揖,然后又急忙催促蒯祺道:“還不謝謝劉府君。”
蒯祺這一道上可是被蒯越給折騰的夠嗆,聞言急忙向劉琦行禮道謝。
劉琦隨意的擺了擺手,跟蒯氏叔侄二人打了個招呼,然后便催促荊武卒駕車離去。
在車簾子被放下的一剎那,卻見劉琦的嘴角挑起了一絲笑容,他望著簾子后面蒯越所在的方向,慢悠悠地嘀咕了一句:老狐貍。
而施轓車下,隨著劉琦的車攆漸行漸遠,蒯越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少時,卻見他長嘆口氣,無奈道:“真是越發厲害了呀,跟兩年前剛剛與他認識時比,著實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