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委實讓嚴鏞憋氣,理智上他自然知道放甘寧過關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同時,他卻過不去心里這道坎。
吳懿見嚴鏞不說話,遂道:“嚴公,在下此番前來,乃是奉命帶消息回去的,我若出關,則劉府君必然會問吳某索要結果……但此事嚴公一時半刻恐難下定決心……莫如我在關內留宿兩日,嚴公也好好細思此事,翌日再給我個答復,也不至于后悔……如何?”
吳懿在關內待了這老長時間,唯獨這一句話才算是說到了嚴鏞的心坎里。
他捋順著自己的白須,道:“也罷,難得你有這般心思,就讓老夫仔細思慮兩夜……來人!”
“在。”
“帶吳司馬下去休息。”
“唯。”
少時,待吳懿下去之后,一直侍立在兩旁的司馬、軍候等紛紛諫言。
“都尉,此時此刻,咱們還是按劉伯瑜說的做為上,畢竟區區一個甘寧,還犯不上用咱整個江關的將士為其犯險。”
“不錯,都尉,萬萬不可讓大公子死于我江關之下,大公子一旦亡于江關,都尉縱然是立下潑天之功,也必會為劉益州所忌,怕是難以善終啊。”
“都尉,你還有一族家眷在益州啊。”
嚴鏞頗感難受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默然良久,方才長吁一聲。
“公等之言,我已盡知,且先下去吧……容老夫細思一夜。”
……
吳懿進駐江關的事并不隱秘,很快也被甘寧軍的探子探聽到了。
此時的甘寧,與其副手沈彌,婁發已是逃亡于關外,只是差這最后一步,就可以奔出蜀中,逃出生天。
但江關的防備與險要程度,實在是超乎了甘寧的意料之外,若是想突破江關,非得乘其不備不可。
但就目下這種情況而言,嚴鏞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己方的動向,他嚴防死守,將甘寧一眾生生的阻攔在了關外。
若是再繼續遷延,糧草不繼不說,萬一廣漢郡的青羌兵從后趕上,怕是甘寧等人就必死無疑了。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幾乎就是一條絕境,根本無法破解。
這幾日的時間里,沈彌和婁發兩個每天都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那種猶如在等死一般的感覺實在是讓人發狂。
眼看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沈彌和婁發終于忍耐到了極限。
這一日一大早,兩個人便相約直奔甘寧所居住的帳篷而走。
倆人決定了,今日說什么也要問甘寧要個決斷。
兩人來到了甘寧的帳篷,卻有一名甘寧的近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