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苦笑道:“慚愧,慚愧。”
劉琦扶起了嚴顏后,認真地道:“非是劉某人對賈龍嚴苛,若是換成嚴司馬,劉某或許便不會這般做,只是我當初曾明確說過,讓賈龍占據房陵縣等地之后,便勿要輕舉妄動,為了助他固守住房陵等地,嚴君還特意請陳王南下,不想賈龍不思固守,反欲強攻,那時候我荊州之兵尚在南陽和豫州兩線作戰,一旦有一處有事,試問三處戰場之兵又當馳援何處?難道就我荊州的角度而言,就只有漢中這一處戰略要地么?賈龍此舉,實是為私,這話并非我污蔑于他,嚴司馬乃是信義之人,自然懂的個中道理。”
嚴顏乃是久經戰陣之人,自然知道劉琦所言之事皆是對的。
“府君所言甚是,是顏想的偏狹了。”
劉琦微笑道:“不妨事,我知嚴司馬人品,有些事不過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只要是仔細思量,必能琢磨的通透……不過嚴司馬若是因為這件事,而拒絕來我軍中替我領兵,便是有些輕重不分了。”
嚴顏聞言苦笑道:“非是嚴某人任性,只是末吏跟隨賈君西征漢中,時至今日已有半載,實不忍棄之……特別是賈君剛剛就任上庸太守,我若離開了他,豈不是成了見風使舵的庸碌小人?如此下作之事,某誓不為也。”
劉琦搖頭道:“嚴司馬這話錯了,眼下這時節可不是顧念這些小事之時,我欲在漢中招募兵勇,并用吳懿等人為將官,著嚴司馬統管,一則乃是為了重用蜀中人杰,二則也是給嚴司馬一個入蜀保家的機會,難道嚴司馬看不出來?”
這話算是打中了嚴顏的軟肋,他不明所以的看向劉琦,道:“何為入蜀保家?”
劉琦正色道:“這支蜀軍一旦成立,便當為我的入蜀先驅之軍,而嚴司馬則可以借此機會,率兵入巴郡,說服令兄嚴鏞歸順,如此既能得大功,又可保家園,如何不為?”
嚴顏一聽這話,渾身不由一顫。
他皺眉看向劉琦,拱手道:“還請府君指點。”
劉琦認真道:“前番我攻破了江關,本可以生擒令兄嚴鏞,只是礙于嚴司馬之面,放了令兄一條生路,這件事嚴司馬想必是記得的吧?”
嚴顏認真地點頭道:“此事嚴某知曉,嚴某在此深感府君厚恩。”
劉琦卻是搖了搖頭:“問題是,劉焉對于嚴司馬與賈龍合兵攻略漢中之事,本就仇恨你巴郡嚴家,只是往昔他顧忌到令兄乃是江關都尉,鎮守益州東面緊要隘口,手中有兵權,故而不敢輕易動他,故而至于一直相安無事,只是事到如今,江關已失,白帝城已陷,令兄兵馬返回巴郡,劉焉再無顧忌,怕是早晚都要對令兄下手,屆時你嚴家朝不保夕,有滅頂之災,你難道還能安坐上庸么?”
劉琦的話半真半假,誆騙的意味較多,但也并非完全沒有道理,弄的嚴顏心中踹踹不安,忐忑莫名。
事關他巴郡嚴家之生死,嚴顏自然是不能不上心的。
劉琦認真地盯著他,繼續道:“令兄乃是固執之人,旁人入益州想要勸服他,無異于癡人說夢,唯有你親自入蜀,方有一絲勸服的良機,嚴司馬,如何行事,你需三思而后行啊。”
嚴顏聽了劉琦的話,心下微沉,他雖然因為與賈龍共同反了劉焉而被嚴鏞驅逐出族,但那畢竟只是場面話而已,其與嚴鏞的真實情感還是擺在那里的……
骨肉兄弟,豈能是說斷就斷?
相比與替賈龍謀不平,還是自家兄長和自己族人的事來的更加重要。
嚴顏認真的思慮了好一會,終是鄭重其事的對劉琦拱手拜服道:“府君這般替嚴顏著想,實在是令嚴顏感激非常,只要府君信得過嚴某,那嚴某便愿意前來府君麾下,替府君統兵!”
“善!有嚴司馬相助,我軍真似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