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忙道:“大公子所言甚是,蔡大家身為女流,自然是不好往那人多嘴雜的驛館居住,畢竟是非之地,還是小心些為妙,還是就留在郡署吧……大公子領劉荊州之令,攻克漢中,在此駐軍,也當居于郡署,若有事磋商,也好方便些。”
文聘的話讓劉琦深感滿意,就算是兩人目下都是郡守,但文聘面對自己依然不敢僭越,可見為人之忠厚。
“既如此,劉琦便多謝文府君厚意了。”
文聘連忙擺手,連道不敢,不敢。
蔡琰則是在一旁輕輕的用美眸掃視著劉琦,心中暗自感慨。
這個男子做事真是細致,雖身居高位,卻拿得起放得下,審時度勢幾乎讓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不知為何,蔡琰心中陡然間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在朝廷中,當年若是有劉府君這般的眼力見與審時度勢,內斂鋒芒的本事……想來他也不會落到今天,不得已而跟隨在董卓身邊的結局吧。
……
留下了蔡琰在府中歇息,劉琦和文聘去驛館中去尋法正和孟達。
劉琦也打算瞧一瞧,這兩名在歷史上名氣都不算弱,也算是一手成就劉備功業的著名人物。
法正和孟達萬萬沒有想到劉琦居然會親自前來,倉惶之下急忙出來迎接,其衣服上還有一些不規整的地方,但倉促之下卻也沒有辦法打理了。
“白身之人法正(孟達)見過劉府君,我二人收拾不整,執禮不周,甚是慚愧,還請府君見諒。”二人一同向劉琦見禮。
劉琦笑呵呵的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然后親自伸手,替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襟領口,方道:“劉琦倉促前來拜會,未曾先行派人送上名刺,若說是失禮,也是劉某人失了禮數才對,二位無需自責。”
兩人連道,不敢,不敢。
劉琦卻是毫不端架子,他一手拽著法正,一手拽著孟達,笑道:“相請不如偶遇,與其諸多準備,倒是不如臨場發揮,咱們三人且去院子中轉轉……劉某人平生最好交友,二位在我的面前,大可不必拘束。”
就這樣,法正和孟達稀里糊涂的被劉琦拽去了驛館的后園,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與他談天說地,縱古論今。
其實這樣的感覺,比劉琦在郡署召見他們兩個人要來的更好。
畢竟就目下的身份來說,法正和孟達,屬于從北方躲避戰亂而來的東州士,在劉琦這個勢力越發強大的金主面前,他們說話是沒有任何底氣的。
說白了,劉琦現在就算是把他們倆當寒門子弟對待,他們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
但偏偏劉琦雖然在身份上完全占據上風,但他卻表現的異常和藹,與二人閑談之間,也沒有任何雜質摻和其中,言語詼諧幽默,絲毫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讓法正和孟達感覺非常舒服。
二人起初面見劉琦時,心中的那些許擔憂逐漸消失不見,心態慢慢變的平和了起來,而與劉琦的交流也越來越多,特別法正,本就是見識多廣,在與劉琦侃談時更是興致勃勃,天南海北之事,無所不談,顯得越發投機。
這就是劉琦最大的本事,一種讓人感覺非常舒服的親和力。
當然,親和力的表面之下,卻是一顆殺伐果斷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