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劉寵此刻自信心空前的暴漲,董卓的兵馬大部分都開始向西遷移,只是留下了當初南北軍當中的并州軍一系,以及他們的主將,張遼。
當初收編雒陽軍時,按照宗法時代的地域特性,董卓將雒陽軍中的將官,按照出生原籍進行分配編制。
其中,張遼本人曾為并州刺史丁原麾下的從事,后來進京,又得何進委任去往河北募兵,后董卓入京后,張遼以及其所部又歸董卓所有。
并州從事就職位而言,可以算是丁原的左膀右臂了,而后來何進又單獨委任張遼募兵,足見當時的張遼在并州一系當中的威望還是有的,這樣的人對于董卓而言是必須要拉攏的對象,但董卓麾下的各部軍將大多是涼州人,其中還有徐榮是幽州人,故而他左思右想,便將張遼以及其統屬的兵將遷歸呂布管制。
同樣都是并州豪杰,老鄉管老鄉,兩眼淚汪汪。
董卓以呂布和張遼同鄉的關系,用來來收攏張遼。
但對張遼而言,由于他在董卓入京時屬于中央何進的直系,所以他在呂布的帳下與旁人還不一樣,屬于是相對獨立的存在。
其實即使在歷史上,張遼在呂布軍中的獨立狀態,這個形式一直維持到呂布身死。
但由于張遼昔日舉郡吏后,一直在并州協助丁原平外,入京后干的也去河北是募兵的差事,再加上這個時代的消息相對閉塞,不是每州每郡的有能力人物都會被外州郡人所熟知的——故而劉寵對于張遼這個名字,目下還只是限于‘無名之輩’的概念之中。
黃忠聽了劉寵的話后,并沒有將他的話當成一回事。
這個天下,能人實在是太多了,哪能僅以名氣判斷?
他轉頭看向荀攸道:“公達先生昔日曾在雒陽蟄伏數載,亦曾在何大將軍治下為郎,請問張遼這人,先生可曾聽過?”
荀攸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尷尬。
說實話,張遼這名字,他還真就是沒有聽說過。
倒也不是荀攸孤陋寡聞,昔日雒陽以及其周邊有百萬人口,更兼身為大漢朝一百多個郡的都城,每日的流動人口亦以十余萬計,你讓荀攸到哪里挨個認識去。
天下權貴士子云集于雒陽,荀攸關注他們還關注不過來,哪有可能特意去留意某個并州武夫?
聽了黃忠問話,卻見荀攸長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劉寵見狀頓時樂了,嘿然道:“看吧,看吧?孤說什么來著?那張遼本就是個無名之輩,二位又何足懼哉?”
黃忠終歸還是搖了搖頭。
“若說無名之輩,黃某人、典君、文仲業、太史子義、魏文長、張繼先,在入劉荊州和少郎君麾下之時,皆算無名之輩,但如今,不也皆小有所成?大王不可輕敵。”
劉寵沒有耐心了:“二位若是這般執拗,那便不要與我同行,你二人且在后方策應,以為后軍便是。”
黃忠還想勸劉寵,卻見荀攸不著痕跡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似做提醒。
然后便見荀攸道:“如此最好,大王驅兵先行前往長安,我二人率領五千本部兵馬合后,大王若能直入王城,勤王救駕成千古之功,我二人也算是有策應之功,若是大王事有不濟,我二人也可審時度勢,從旁策應救援大王。”
劉寵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甩著手指頭點他二人道:“似這般膽小,恐一輩子也不能成就功業,還當的什么將,從的什么軍?待長安破時,半分功勞也落不到汝二人身上!”
荀攸認真道:“我等只想勤王救駕,不慮其他,大王不必計較我等功勞。”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待兩人出了劉寵的王帳,黃忠看向荀攸的目光變的有些不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