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既已至此,依我看,咱們也大可不必折返雒城……我意,咱們不妨集結兵馬,去偷襲敵軍的后營,焚其輜重,再行撤回……如何?”
高沛聞言嚇了一跳,忙道:“這……太冒險了吧?”
“不會!”楊懷笑呵呵地道:“適才在落鳳坡內埋伏之時,就有斥候從縣中出來與我說了,劉琦在東城盡遣三軍大肆攻打,并用了一種能將石塊高拋還可以用戰馬拉運的炮車攻城,眼下已是與劉將軍在東城糾纏,打的可謂是難解難分……劉琦以為走落鳳坡的分軍定可偷襲得手,哪里還會在意這邊?便是知道中了埋伏,也斷然不會想到咱們作為守城的一方,在埋伏成功之后,還會殺出!咱們出其不意,一舉殺奔其后,說不定能成就大功。”
高沛還是有些猶豫。
“高兄,這是你我揚名蜀中之機,千載難逢啊,若是不抓住這機會,便算是今日打退了劉琦,但他來日整備兵將,還會再來攻城的,只是的一味固守,何年何月才能打退圍城之軍啊?”
楊懷的話,猶如一柄刀子,深深的扎入了高沛的心中。
是啊,這種日子,確確實實是過夠了。
每日的提心吊膽,所有的主動權,都在那些城外的荊狗手里,他們要打便打,要撤便撤,自打來了雒城之后,主動權何時到過自己這一面?
但是今日,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
落鳳坡埋伏戰的勝利,讓高沛揚眉吐氣,他似乎是看到了勝利希望。
便見高沛重重地點了點頭。
最終,兩個憋悶了許久,終于在一朝得到發泄的人,開始匯聚手下的兵將,奔東而走。
果然,賈詡的眼光還是非常毒辣的,也最為善于揣測人心。
他早就猜出來了,雒城中的將領在經過了長時間的守城戰后,精神上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固守的耐心已經被城外的荊州軍消磨殆盡。
驟然經過了一場勝利之后,勢必會加速他們心中著急取勝的心理……太多的積壓勢必需要發泄。
楊懷和高沛正奔東加速行軍,突然間,兩旁的山驪間驟然響起了鼓聲和號角聲。
楊懷和高沛正驅趕軍士們進軍之間,聽到這聲音頓時嚇了一跳。
一股不妙的念頭瞬時間涌上了他們的心頭。
“怎么回事?”楊懷頗有些驚慌的向著周邊望去。
還沒等他找尋到鼓聲和號角聲是從哪里來的,便聽‘嗖’的一聲響,一支利箭瞬間扎入了他身邊一名騎士的脖頸上。
那騎士瞪大了雙眸,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然后,便見他在楊懷的眼前,側身從戰馬上栽倒了下去。
還不等楊懷做出反應,兩側的山驪上,和那支利箭一樣的箭支,在強弩的激射下,不斷的向著楊懷和高沛周邊的士卒們射來。
頓時,場間一片人仰馬翻,不斷有人中箭倒下,益州軍的士卒們面對傾盆而下的弩箭之雨,毫無躲閃之力,有些反應快的軍士火速在場間立下了盾陣,用以進行防御,因而倒是幸免于難,但大部分軍士并無這樣的反應能力,因而只能是倉惶的四下逃竄。
“楊兄,怎么辦?”高沛一邊用兵刃遮擋著箭雨,一邊對楊懷喊道。
“撤,快撤!”楊懷驚恐的呼喊著。
適才的意氣風發,此刻全部轉化成了焦灼和驚恐。
但是,現在跑,著實是來不及了。
在大批的弩雨將益州軍射了個七零八落之后,徐榮,張任,張繡等人率領著騎步,從三個方向沖殺了出來。
他們的目標,是楊懷和高沛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