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急忙命人將這名叫做霍峻的衛士,送到自己的床榻上去。
這衛士極為年輕,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當然,令劉琦震驚的,不是他的年齡,而是他身上的傷,還有他的名字。
劉琦讓人把霍峻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后,立刻讓人找來醫官,仔細地為霍峻治傷。
霍峻起初有些惶恐,堅決不受,但劉琦卻堅決讓他趴在自己的床榻上。
醫官小心翼翼地為霍峻檢查身上的每一處傷口,并上藥包扎,而在這期間,霍峻將自己在谷內所探查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劉琦。
“原來山谷的盡頭竟然還有別的道路可通,并不是直來直往的看來就地形方面而言,那些涼州人怕是比我們要熟知許多。”
此時醫官正在給霍峻背上的傷口涂抹草藥,那些刀傷頗有些深,已經深可見骨,若是不及時處理,后果會很嚴重。
“嘶疼啊”霍峻呲牙咧嘴地道。
醫官無奈道“疼也沒辦法,要忍著些,你這傷口太深,如若處置不善,只怕會金創瘈疭,到時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所謂的金創瘈疭,指的就是破傷風。
“傷你的人,怎么樣了”劉琦坐在霍峻床榻的對面,關切地問他。
霍峻咬牙切齒地道“對方乃彼軍斥候,有三人,他們想殺我卻是反被屬下做掉了”
“尸體如何處置的”
“扔于懸崖之下,他們的戰馬則是蒙蔽其目,用馬鞭抽之,亦趕下懸崖。”
劉琦感慨一嘆,道“你在重傷之際,還能將事情處理得這般妥當,并連夜趕回向我匯報,非有大毅力者而不能為之。”
說罷,劉琦轉頭問張允道“這個霍峻,你是從何時招到衛士署的”
張允撓了撓頭,輕聲道“君侯,衛士署幾千號人,末吏哪能挨個記著他們都是何時招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霍峻唏噓道“張將軍,您忘了,末吏的兄長,乃是南郡枝江人霍篤啊先前,我還和兄長去過您府上送”
一個“禮”字還沒說出來,張允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他急忙打斷了霍峻,道“稟君侯,末將想起來了,此人乃是出自南郡枝江縣的霍家,其兄霍篤在鄉間有名,乃屬一方豪強,初平元年時在鄉中有數百部曲,聲勢不小,后歸降劉荊州,被劉荊州委以別部司馬之職,現歸屬于黃忠麾下,那霍篤為人豪邁,講義氣,曾托人與末將相識,推薦其弟以及族中英才入衛士署,末將見霍家的孩子都是好樣的,可堪塑造,故而就將他們召入衛士署中了。”
劉琦聞言哼了哼,沒接張允那茬。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張允收了霍篤的禮,然后將霍氏的弟子都安排在了衛士署下。
但仔細想想,那霍篤倒也是聰明,他看出來衛士署定然是荊州最為重要的機構,索性將自家族中子弟先想辦法安排進來,待數年之后,這些孩子都有了資歷建功,自己再花錢使勁,為他們在衛士署謀取軍職前程,如此豈不是就能憑空壯大霍家的聲勢了
劉琦看向霍峻,道“霍峻,你此次立下大功,想讓我如何賞你”
霍峻急忙道“屬下不過是盡了本分而已,何敢談賞。”
“有功則賞,有過則罰,此乃是我軍中的規矩,豈可不守這樣吧,你且從衛士署中出來,到荊武卒中,任屯長,跟在我身邊。”
霍峻沒想到,劉琦居然要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心中不由大為感激。
但凡長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劉琦這是有意將自己放在身邊,要進行提拔了。
霍峻當時就在床榻上,對劉琦千恩萬謝,表示感激。
與此同時,在崖谷的另外一邊,候選、楊秋、李堪、張橫等人已經得知劉琦軍抵達了此處。
他們連夜聚首,商討如何作戰。
“派出去的斥候,可都回來了”候選問道。
他的手下道“大部分都回來了,只是尚有幾人未至。”
候選隨意地擺了擺手,道“且不管了,既已經是查出了荊州軍的動向,那咱們就不必再等了諸位,咱們是連夜出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還是埋伏在此,等劉琦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