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走,更待何時!
空曠的大殿里只剩下了老裴,老裴心里苦啊!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這件事要是說出去,恐怕又要在天后那里鬧起軒然大波。
上一次,天后是如何警告他的,他老裴的記性好的很,從來也沒忘過。
李弘要是知道了這件事的內情,他老裴又要難做人了。
“說吧!”屏蔽了閑人,李弘振袖而坐,裴炎瞪瞪眼,這么嚴肅,看來,今天是必須說實話了。
那就說吧!
他老裴現在是進退兩難,要是讓這些秘聞從賀蘭敏之的嘴里說出來,他就更別想活了。
天后英明無匹,肯定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啟稟殿下,賀蘭所言之事,恐怕殿下聽了要傷身傷神,還請殿下不要動怒。”
李弘撇撇嘴,相當不滿。
都是姓裴的,他和范先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
“裴舍人,有話請直說。”
裴舍人?
殿下真是見外啊!
看來,俺老裴還需要繼續努力之。
“殿下知道,原本和殿下議親的太子妃是楊氏女,不過,因為沒有進行正式的冊封禮,這件事只有內宮中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楊氏女本就是天后母族之女,與賀蘭敏之也是有交往的。賀蘭聽說了圣人天后屬意楊氏女,便有意引誘……”
說到這里,裴炎頓住了,抬頭看看李弘的神色,果然變得像土一樣黑。
年輕人啊,就是不信邪。
早就提醒你了,聽了會受不了,看看,尷尬了吧。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吶!
想當年,我老裴的初戀……
嘖嘖,這種事啊,只有過來人才最有體會。
點到而止的妙處就在于此,這個話,也只能說到這里,再說,李弘就該犯病了。
“你的意思是說,楊氏女和賀蘭有染?”
“還是在她被確定為太子妃人選之后?”
李弘早就聽出來了,可他不死心,還想再確認。
裴炎沉痛的點頭,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唄。
在老裴的八卦史中,發生在賀蘭敏之身上的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也算是令他大開眼界的存在。
李弘騰的站起,火氣蹭蹭的往上頂!
直沖腦門!
“豈有此理!”
“他這是故意的!”
對對!
殿下想的很對!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賀蘭是故意給殿下戴綠帽子的!
“我不能饒了他!”
當然不能饒了他,就該拉到西市獨柳下面,一刀切了才對!
裴炎在他身后,不時的點頭搖頭,配合著李弘的憤怒。
他很幸運,現在的李弘已經不是從前的李弘,抗壓能力強大,不會隨便就暈。
“殿下息怒,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更何況,賀蘭現在身陷囹圄,不久之后也會被處以極刑。”
“殿下切莫為了這等小人,傷了身子!”
該勸的還是要勸兩句,李弘咬著牙轉身:“你說得對!”
“不只是不能饒他,還不能讓他死的痛快了!”
“裴卿,你想想看,哪種死法最能折磨人,就用哪種方法,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嚯!
沒想到啊,李弘這樣的柔弱之人,也有這樣狠毒的時候。
看來,人都不可貌相。
“殿下息怒,其實,賀蘭人都死了,用什么方法,其實就沒有那么重要了吧。”
“都說死罪容易,活罪難熬,死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讓他老裴去想法子殺人,當然是不可能的。趕緊讓李弘消氣,才是真的。
李弘蹙眉:“你剛才說什么?”
裴炎犯傻:“殿下想聽哪一句?”
“最大的懲罰之前的那一句。”李弘很焦急,不停的揮手,他感覺靈感正在向他逐漸靠近。
裴炎明白了:“死罪容易,活罪難熬。”
這不過是一句俚語,太子都沒聽過嗎,這么激動。
“死罪容易,活罪難熬!”
“死罪容易,活罪難熬!”
這是……受刺激了?
李弘跳起,在大殿里來回轉圈,神情異常激動。裴炎有點忐忑,戴綠帽這件事他特別有感觸,只要不知道,就特別輕松,特別愜意,逍遙的很。
可一旦知道了……
那滋味,問問李弘就知道了。
“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我要讓他活!”
“這樣他才能受盡折磨!”李弘咬牙切齒,下定了決心。
裴炎:“……”
這個結局實在是……接受無能。
賀蘭是肯定要死的,他也是這個意思,可是太子為什么就理解錯了呢?
這要是讓賀蘭敏之逃脫了死罪,算不算是他老裴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