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了見過老宗的宅院,我們的家都不算是家了的感嘆。
這位宗楚客是何人?
他也是大有來頭,他的母親是天后武媚娘的同族姐妹,雖然說不清到底是哪一位姐妹,但肯定親緣關系也不算遠。
作為武家世系之中的一員,宗楚客還算是能拿得出手的,至少,他還真的中過進士,算是很有文化的。
只是,政事能力不算拔尖,不能挑起大梁。
就這樣的人,他的宅院竟然可以奢侈到讓堂堂天上地下,唯此一個的太平公主驚嘆。
可想而知,那該是如幻境一般的存在吧。
而對于此刻的裴范先來說,他也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感嘆,看看人家老許住的地方,他那裴宅,還能算是宅院嗎?
那充其量就是茅草屋,泥瓦房,勉強遮風擋雨。
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虧得他還忙里忙外,折騰了這么長時間,根本就沒眼看。
美好的景致,倒是讓范先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當他看到老許的真容,也有底氣了。
老許坐在胡床上,身子略有些歪斜,他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雖然強打著精神,可裴范先還是一眼看出,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將要走到生命的終點。
他恭敬行禮,老許抬起眼皮,輕輕撩了一眼。
“你便是裴范先?”
老許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裴范先連忙上前:“正是晚輩。”
“不知許公有何要事?只要晚輩能力之內的,定當效犬馬之勞。”
這當然是一句客套話,在朝堂上,老許和他裴范先的勢力范圍,那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以老許在李治和武媚娘那里的排面,哪里需要他老裴出手。
他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許敬宗想見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難道,李治給他吹了什么邊風?
他忽然想到這種可能性,不覺面上一冷。
老許卻笑了。
這小子,確實有點意思。
“老夫沒有什么要你幫忙的。”
“老夫聽聞你醫術了得,圣人的病,到了你那里,便是應手便愈。你且瞧瞧,老夫的病還能好嗎?”
好家伙!
這個老頭子,臨了還要給人出難題。
“那……還真不能。”
“許公的病,晚輩不會醫。”
“哈哈哈……”
老許狂笑不止,裴范先警惕的看著他,笑什么?
讓人緊張的要命。
“老夫沒想到,你居然敢說實話。”
“罷了,壽數由天定,不是人力能改變的了,老夫也不為難你了。”
裴范先萬萬沒想到,老許居然沒生氣,還平靜的接受了。
這果然就是善于能屈能伸之人的肚量嗎!
“許公,晚輩并沒有推脫的意思,只是,晚輩當初能替圣人醫病,那只是因為晚輩也有心疾,久病成醫,會一些偏方而已,并不是晚輩精通醫術。”
“所以,對許公的病,晚輩實在是無能為力。”
許敬宗垂首:“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