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話行不?”光頭黑人開口就是一句略帶地方口音的普通話,把姜慕白當場鎮住。
“我……”姜慕白看看他,又看看酒保,咳嗽兩聲,“有啤酒嗎?”
酒保點頭:“有,八塊錢一斤。”
姜慕白盯著酒保看了一會兒,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后,說,“那,給我來一斤。”
“行。”酒保轉身,嘩啦一下抖開透明塑料袋,對著裝在酒桶上的水龍頭接了小半袋,接著塞了根吸管到塑料袋里。
“來,八塊。”酒保遞出塑料袋,讓姜慕白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漂在白沫上的吸管,姜慕白眨了眨眼,問:“沒有杯子嗎?”
“噢,你要在這喝啊,我以為你帶走呢。很少有人敢來這兒喝酒,都以為我們被妖魔詛咒了,媽的。”酒保咧嘴一笑,門牙在膚色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白凈。
酒保動作嫻熟地把塑料袋里的啤酒倒進玻璃杯里,姜慕白接過酒杯,說:“你的普通話說得很好啊。”
“普通話?”酒保面露疑惑。
“就是第二域通用語。”光頭黑人接過話茬,“我們在這兒出生,在這兒長大,還能說不好這兒的通用語?”
在這兒出生,在這兒長大?
這里面想必又有一段故事。
生活在另一個時代,最大的驚喜就是日常生活里時常跳出的新鮮感。
姜慕白瞥了眼光頭黑人腰間槍袋里的左輪,和斜斜搭在腳邊的雙管獵槍,問:“你是獵人?”
光頭黑人順著姜慕白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腰間和腳邊,不答反問:“你想買槍?”
“……”姜慕白不知該不該回答。
“像你這樣的生面孔,跑來這里無非就為了兩件事,魔化生物,槍。現在冀州禁止飼養魔化寵物,那你就是來買槍的咯。”
光頭黑人說著,掏出左輪槍拍在吧臺上,然后彎腰握住獵槍槍管,對姜慕白說道:“左輪三萬,獵槍五萬,謝絕還價。”
“……”姜慕白低頭喝酒,默不作聲,他知道刀口舔血的獵人必然作風彪悍,可光頭老哥這么搞,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釣魚執法。
“哦,忘了自我介紹,他們叫我老黑,這家酒館是我開的。你剛才問我是不是獵人?我有獵人證書,但我不是獵人。如果你擔心我是警察,那你就想多了。”
老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怒罵一聲。
“草他媽的,你知道定武正府給獵人發多少工資嗎?狗日的歧視我們,因為我們皮膚是黑色,所以我們只能干最臟最累最危險的活,只能拿最低的工資?你知道嗎,我的同胞們,運氣不好的時候連飯都吃不飽!”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賺錢,魔化寵物是個賺錢的行當,但現在冀州禁養魔化寵物,我們想活得好一點,只能賣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