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人,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持刀武修顯然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看到姜慕白取出第二把左輪手槍后,他出于求生本能,狼狽地拖著斷腿往右側撲倒。
很果斷,但沒用。
左輪槍彈巢在瞬息間轉過一百二十度,將兩枚子彈轟進他的腹部。
“別殺我!”中彈者忍著劇痛,垂死掙扎,“我可以……”
“砰!”
姜慕白用第三聲槍響為他短暫的遺言劃上句號,接著謹慎地往前走了兩步,在他腦袋上又補了一槍。
“咳,咳。”姜慕白小心翼翼地輕咳兩聲,拾起掉落在地的左輪槍放回槍袋,然后用右手握住左臂肘關節,輕輕地來回晃動,接著猛地抬手提肩,把脫臼的左臂給接了回去。
這滋味不好受,不過痛是件好事。
痛,說明人還活著,不像躺在腳下那位,已經死透了。
姜慕白把手掌貼在胸口摸索片刻,心里嘆了一聲。
拿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兩名開竅期武修是葉南風派來的殺手。闖過了這一次,早晚還有下一次。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姜慕白心里拿定主意,過了今晚就要轉被動為主動,如果不能拜入聚英館門下,就帶著《天淵劍典》開竅期部分去洗劍閣。
洗劍閣在第二域算得上一流大勢力,總不至于吃相太難看。而且,說不定令狐千玨有辦法把姜慕白和姜徽音送出定武。
如果有得選,姜慕白更愿意帶著姜徽音在天京、鄴都、臨海這樣的大城市生活,雖然生活成本高昂,但居住環境更好,教育水平更高。
淋著傾盆大雨,姜慕白慢慢走回亭子,肋骨斷裂后他不敢劇烈活動,因為斷骨可能在胸腔內對內臟組織造成二次傷害。
以姜慕白現在的活動能力,騎自行車從這里趕回蕭山區,至少需要一個小時,他不敢在能見度不足二十米的暴雨里騎行這么長時間,更不敢冒險賭一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許血刀幫還派了人手守在姜慕白住處,他們未必不敢在城區殺人,就像劉龍虎之前說的,事后找個小弟頂罪并非難事。
所以,今晚不能回去。
姜慕白走進亭子,把自行車推出亭外,想了想,將車頭指向老黑酒館所在的方向。
老黑是個合格的商人,而且他見識過姜慕白的槍法。姜慕白相信,他不會蠢到自找麻煩。
“但愿他不會。”姜慕白低聲自言自語,準備抬腿跨上自行車時動作突然僵住,他將右手搭上左輪握柄,低頭數著尸體。
一,二,三,四,五,六。
加上拿刀的,一共七具尸體。
少了一個。
………………
丁彪捂著左胸在暴雨里狂奔,他不知道劇烈運動會讓加快傷口處的流血速度,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像漏氣似的一點一點流失。
他無比恐懼,無比后悔,同時又無比慶幸。
中午拿錢時,他就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都不用他們動手殺人,就給他們二十萬,哪有這么好拿的錢?除非天上掉餡餅。
可人總有僥幸心理,童阿七的解釋聽起來挺像那么回事,而丁彪和五個兄弟又被金錢和美女沖昏頭腦,稀里糊涂就接下了童阿七的買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