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樓房間內逃出的清秀男孩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兩腿套著漁網襪,身上穿著情趣警服,服裝尺寸合身,顯然是為他量身定制。
他右邊臉頰上印著絳紫色指印,脖頸、胸膛和腰間處處可見淤青傷痕,眼中驚惶絕望令人不忍正視。
沈鴻怔怔看著掙扎求救的男孩,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更不敢想象他遭遇了什么,又即將遭遇什么。
古怪的癥狀再次出現,惱人的蜂鳴聲猶如尖刺,深深扎進耳膜,把沈鴻帶到另一個場景。
恍惚間,他聽見一聲令人不安的悶響,那是肌肉與大理石臺階的碰撞聲。
然后是骨骼斷裂和內臟破碎的聲音,接著是奮力求生的吶喊。
“我才二十二,我不想死啊警官!”
“咕咚”
沈鴻吞咽唾液,想要沖淡心中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他像是身處慢動作鏡頭中,緩緩松開售賣違禁品的雜役,將手指搭上配槍握柄。
“放開他。”沈鴻的嗓音在顫抖,手指也在顫抖。
聽春苑管事回頭看向二樓,把嫖客們幸災樂禍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他恨恨咬牙,放低姿態小聲說道:“警官,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您要查案?好,我跟您回警署協助調查。”
刺耳燥人的蜂鳴屏蔽了其他聲音,沈鴻壓根聽不見聽春苑管事在說什么,他看著管事一開一合的嘴唇,仿佛看見一張吃人的血盆大口。
“不論自愿與否,嫖宿童妓是聯邦一級重罪。”沈鴻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放人!”
“警官,這是場誤會,何必鬧大了給別人看笑話?不如我給波爺打個電話,您聽聽他怎么說?”
管事仍在努力周旋,但沈鴻已失去耐心,他猛地拔槍上膛,朝著頭頂天花板開了一槍。
“放人!”
槍聲與吼聲同時響起,管事又驚又怕,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廳角落處的褐衣狎司伸展粗壯雙臂,撥開身前數人,大步流星沖向沈鴻。
原本來勢洶洶,可迎面遇上姜慕白時,他像是潮水撞上大壩,腳步驟停,氣勢全無。
看見那張面無表情的俊俏臉蛋,感受到冰冷滲人的濃重殺意,褐衣狎司猜出姜慕白身份,心中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側頭朝門邊投去一個眼神。
此時樓內四名狎司,一個在二樓騰不出手,一個被姜慕白攔在五步之外,還剩兩個站在門邊。
收到褐衣狎司眼神示意后,門邊兩名狎司一左一右奔向沈鴻。
若姜慕白回身馳援,褐衣狎司絕不會放過背后追襲的大好機會,到時三名開竅狎司前后夾擊,姜慕白必定身陷險境。
沈鴻當機立斷,跨到管事身后,左臂扼住他頸部將他拖離地板當作人肉盾牌,右手則將槍口抵住他太陽穴。
無需出聲威脅,兩名狎司即刻止步,其中一人悄悄將手縮如袖中。
“手拿出來,雙膝跪地,十指交叉放在頭頂,不想讓他死,就照我說的做!”沈鴻一邊喊一邊拖著管事后退,直到后背靠上大廳中央的假山。
如此驚變,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