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傅老二不可置信地望向傅小六,“你跟她定這種契約?你腦子呢?”
傅小六訕訕地笑笑。
傅老二盯了他半天,嘆了口氣。對我道:“明日我就出發去河南景陽山,我師父應該還在那里,你跟著一起去吧。有什么要問的,你去自己問他。師父要做什么事我無權干涉,但我師父行的端做得正,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真的?”
“信不信由你,跟不跟也由你。”傅老二一臉不屑,“我也不是要特意帶你去,只是這金陵城陰兵的事,我尚有諸多疑點,需要找師父解惑。”
我欣喜道:“跟!我當然是要跟著去的!”
傅小六望著他哥,“哥,你真的明天就要走?”
傅老二冷哼一聲:“我看你不是舍不得我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傅老二就趁早啟程。傅小六給我準備了很多吃的,軟香糕、茯苓露、蠶香豆、冰玉甜……塞了滿滿一包袱。傅老二看了撇撇嘴:“小六,你不去做官,干養殖應該不錯。”傅小六裝了這么多,還是有些遺憾:“可惜那家醬肘子店沒開門,沒有買到。不過沒關系,等你從河南回來,我再帶你去吃……”又自顧自念叨,“若不是母親要我再考衙門,冬季考期將至,我就跟著你們去河南了……”
兄弟二人話別了一番,我們就出發了。
出了金陵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成懿怎么辦?這兩天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除了那天晚上跑到我房里嘰嘰歪歪,一天到晚的也不見他。我要是不在,他自己不會露餡兒吧?
走了十幾里路之后,我這個顧慮就打消了。因為那小子,竟然跟著我出來了。他一路跟著我和傅老二,待傅老二不注意,忽然蹦到我面前來說,帶著傅清年這副軀體太重,實在走不動了,讓我找個理由歇一會兒。
我問他怎么跟著我來了,他說傅家那個娘們兒老逼著他念書,又不準上街玩兒,他要憋瘋了。索性跟著我去河南。“再說了。”他從我褡褳里翻出冰玉甜來喝了,“咱倆結了血契之后就是同修,共修為氣海的,你要是離我十萬八千里,我怎么攀附著你繼續修補我的修為。”
呵,敢情是這樣。我怎么有種上當的感覺,我這不是收了個鬼仙,是收了個吸血鬼啊。
他又道:“等我修好了,這傅清年也就沒啥用處了。附在生人身上,你以為很輕松呢。麻煩死了。”
我揪住他的耳朵,往上一擰,“老子沒讓你從傅清年身上退下來!你就不準退!”
“哎——疼疼疼——”他像殺豬一樣叫喚。
我松開他,“那你傅家那邊怎么交代的。傅清年才12歲,你這么貿貿然跑出來——”
“我留了封書信給那個老婆娘。”他道,又從我褡褳里翻東西吃,“就說二哥看我有慧根,給我帶走了。”
“這……”這話騙騙那個不怎么關心他們兄弟的傅夫人可能還行,可傅小六……未必會信吧……他二哥怎么會不打聲招呼就把小弟弟帶走呢……可是,事已至此,也沒法子了。我交代他,千萬注意隱匿行蹤,不然傅老二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