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懿點了點頭。
第二天,趁著那桃花少年上山砍柴,我和成懿立馬尾隨而上。
“紛紛!”我揚聲喊他的名字。那少年回過頭來——眉尾上翹,眼底的桃花痣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煞是好看。他雖是一雙鳳眼,眼廓卻大得很,眼仁黑洞洞的,給人一種很單純很天真的感覺。他望著我,那雙好看的眼睛中,寫滿了疑惑。
“姑娘認識我?”他疑道。
我和成懿跳上前去,故作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認識、認識,自然是認識的”。
他往后撤了撤,頗為羞澀,“真是不好意思,紛紛記不起來了。”又抬頭看了我一眼,“姑娘是何門派?”
“門派?哈——門派嘛……”我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人,我哪兒知道我什么門派。
“我們是散修的,沒有門派。”成懿給我解了圍。我哪懂什么門派,我的江湖里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師父。
“原來如此。”紛紛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砍柴刀放下,他一眼望過來,看到了成懿那汩汩流血的腰身,頗為一驚,“這是——?”
我尷尬地笑著,擋在成懿面前:“我這位兄弟,生來有些異象,他修的道,與旁人都不太一樣。你別害怕。”
“……原來如此。”紛紛又點了點頭。這孩子,看著挺好騙的樣子。他問我:“姑娘你是如何認得我的,請恕紛紛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如何認識的……?我回頭看了一眼成懿,他做出“請”的手勢,我只好硬著頭皮編:“有一年……你下山游歷是不是……就……就在一個村子碰見一個惡鬼……我那時也在那個村子里……我倆……合謀……啊不對,合力收了那個惡鬼,對對對……收了他之后,我們就認識了。我叫小觀花,你說你叫紛紛……啊對了,你使的命劍上,是不是鑲了一顆通體透明泛著單光的寶石?”
“啊,你說地佛果。”紛紛笑了起來,“那我們確實是認識了。哈哈,我這個腦子,總是不記事。難怪師哥總是罵我。”
地佛果?是說那個珠子嗎?我跟著他尷尬地笑,還好這小子傻。
紛紛深深地給我作了一揖,道:“那就再正式認識一下——在下任紛紛,陰陽棋一派第十代弟子。我和師哥就住在山下不遠,小觀花,不如上寒廬喝一杯桃花茶,如何?算是我給你賠罪。”
下山喝茶?我和成懿對視一眼——那還不給你那個師哥撕了。我擺了擺手,強烈地拒絕了他的好意,也不兜彎子了,直奔主題:“紛紛,我當你是朋友才告訴你的,如今你那師哥,已經走了邪途,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你那寒廬,并非真相,你那師哥,也不是真相,他使了幻術,設了局,將你困在了這里。我們也不知道困在這里的你究竟是個什么,但是你那個師哥,并不是本體,而是他的一縷主魂……他還困了許多人的伏矢魄,在此逆天煉魂,我們闖進來,就是要釋放這些伏矢魄,解救這些人的——可惜,我們找不到出路了,眼看就要被你師哥,困死在這棋盤中了——只有你——可能只有你才能救我們,才能救那些無辜的人了——”
紛紛連連倒退,一臉懵懂地看向我,否認我的話:“你在說些什么?我聽不懂——我和師哥才學成出山,脫離門派于此修煉,這山上的村民,若有什么頭疼腦熱,或遇上什么鬼怪陰物,總是我和師哥去幫他們。你去問問,這官鳩山方圓十里,誰不知道凌瑞津凌仙堂的名號?怎么會……你說的這些是什么胡話,我聽不懂——”說著他便背了柴火簍子要走。
成懿一把給他攔下了,“那我問你,你住在這里這么久,除了你師哥,你可曾見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