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晃得頭暈目眩,我倆一邊躲避飛沙走石,一邊找出路。可這幻境就像碎掉的瓦片,紛紛而落,毫無規律可循。
忽然一道寒光閃入,那是——?我眼前一亮,抓住成懿的手臂:“是莫寧!”我空明中忽然響起傅老二的聲音:凝心靜氣,轉心八卦,震三巽四,生門在東。我轉頭看成懿,想必他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這是傅老二借由莫寧入境傳音于我們。狗兒子腦子還挺好使。
我與成懿依他之法,將元神凝立,尋找生門。忽眼前一道白光,我身子一重,往下墜去,不知人事。
再醒來,就是在娑衣家的房間了。傅老二坐在一旁望著我,見我醒來,似是松了一口氣。我醒來沒多久,成懿也醒了,咋咋呼呼地嚷嚷著:麻、麻。我就說嘛,雙盤腿是會麻的。
我伸了個懶腰,問傅老二:“我們倆進去多久了?”
傅老二倒了杯水給我:“三日三夜。出來后,又躺了三日三夜。”
“噗——這么久?!”我剛喝進去的水,盡數吐在了傅老二臉上。我不是故意的。他默默地擦了,又給我倒了一杯。
成懿不服氣,在旁邊嘰嘰歪歪:“你怎么光給她倒水,不給我倒啊——我也累啊!”
傅老二瞧都懶得瞧他,又給我倒了一杯水。我表示喝飽了,轉送給了成懿。成懿一臉不痛快地喝了。
懂事的娑衣立刻備了一些粥菜來,我和成懿撲上去就吃。吃了這些天的魚,可是膩歪壞了。我們邊吃,傅老二邊問我們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和成懿便你一嘴我一嘴地回答他,他聽得眉頭緊皺,也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被我倆的神威給嚇住了。
粥足飯飽后,我問傅老二怎么知道生門所在,他道,我二人一切行蹤,都如星點般顯現在棋盤之上,那棋局,他置身事外,看得分外清楚,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傳達于我們,忽記起莫寧乃極陰魂靈,便起法一試,將它送入棋盤,沒想到成了。
我又問,那棋師呢?他淡淡地答:跑了。
“跑了?!”我驚喝道。成懿剔著牙,一臉的無所謂,傅老二也淡定得很。可是,可是咱們為了抓他,可是花了不少力氣啊!而且,關于任紛紛,我還有不少事要問他呢!“怎么跑的?!”我質問傅老二。
傅老二不出聲,我剛要罵人,娑衣忽然擋上前來,“小觀花,你就不要怪傅公子了,你們進去這么長時間,傅公子每運一次功都要吐好多血,那棋師,后來趁傅公子不備,那繩子又不緊,才跑的——”
吐血?我抬頭看了傅老二一眼,果然臉色煞白,眼底烏青。繩子不緊……那約莫是我進棋盤之后,法力弱了……
娑衣過來拉起我的手,“你看你這手臂,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破出這么大一條口子,血根本止不住,也是傅公子治的……你們出來了之后,傅公子又相繼渡了真氣給你們,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守著……”
“……”聽完娑衣這話,好像我倒有點不知好歹了。我摸摸后腦勺,有些尷尬。我沖娑衣笑笑,又沖傅老二笑笑,心里下了一個決定,道:“那這樣吧——最多我吃點虧,這次的買賣,你五我五,公平不?”
傅老二翻了個白眼。成懿正喝茶,忽然噴了一地。
咋?這還不夠實在嗎?
傅老二冷冷道:“你們要是休息夠了,明天我們放歸生魂后就啟程。在這里已經耽擱太久了。”
“哦。”我點點頭。這狗兒子又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