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盡全身功法,從氣血之穴取血自書,將鬼仙大平書撰于傅小六的生平咒周畔,催動大咒。成懿阻攔不住,一個勁地搖頭:“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哪是個順天而行的人!不可能的事情你非要強求!你這樣,是要給傅小六陪葬嗎?!”
或許是氣血之穴的血氣用盡,我忽感一陣身寒,目光模糊,成懿的臉漸漸看不清了。可忽然,我的褡褳里蠢蠢欲動,乍然之間,一顆渾體通透的珠子從中升出,泛出一陣暗紫藍光,那是——地佛果?!
地佛果本是一顆通體單色的透明珠子,此刻被催動,暗紫藍光盈身,煞為壯觀,甚至比當時任紛紛催動它時,所發出的光亮更為沉泛。我和成懿呆呆地望著那珠子,那珠子忽又發出紫紅色光芒,成懿目瞪口呆,失神道:“它這是——吸了血月之光……?”
不僅是血月之光。它還在吸取一切它能吸到的能量,我感覺……我的周身……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它在……吸食我的精氣……我如墜冰湖,渾身血氣難走,呼吸困難,好像被裝入了一個沒有縫隙的繭房。那繭房越縮越小,越縮越小,最終好像要將我吞食才肯作罷。
終于,我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我躺在一張床上,渾身像散架了一般難受。
成懿走過來,喂我喝水。
我咕嘟咕嘟喝完水,問他:“事情成了嗎?”
成懿面無表情地放下水杯,坐下,雙手撐著膝蓋,像老了十歲一樣,點點頭:“打死我都沒想過你能成,不過讓你試試,死心罷了。可那地佛果,不是神仙玩意兒嗎,為何出來搗亂,竟助你成此逆天之事。”
地佛果?那寶貝!我急忙翻找,成懿按下我,道:“別找了。”他戳了一下我的額頭,“它被你收了。”
“收了?!”我一驚。什么意思?
成懿道:“我也搞不懂。小觀花,你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當時你能收了我,我就該起疑的,一個十六歲的觀花婆,即便我是著了道修為壞了,也不該如此輕易就被你給收了……今晚的事,我真是大開眼界。你一屆凡人,居然能渡另一凡人轉修鬼仙道,到底是什么在幫你……?血月映天……寅時……我總覺得這事我百年前好像聽誰說過……哎呀,可是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說著他開始捶自己的頭。
我也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可我想有一個人應該能答疑解惑。
我將凈氣瓶取出,把任紛紛放了出來。
任紛紛一見我,就一驚,指著我道:“我派地佛果,怎的被小觀花你給吃了?!”
我略有些尷尬,“我……我沒吃它啊……”
任紛紛指著我的額頭:“這兒、地佛果的蓮花瓣,隱隱綽綽,還說沒吃?”成懿也湊上來看,“蓮花瓣……?哪兒呢……?”
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看向成懿。成懿沖我撇撇嘴,給任紛紛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任紛紛了然于心的樣子,又仔細將我看了看,神神叨叨道:“這地佛果,原本是我師兄要搶的東西……如今……竟機緣巧合……可是小觀花,你莫非是有什么古怪,怎的能收服地佛果呢……?這可是我派仙物……連我師哥都不知道催動它的法門……”
你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
成懿接著道:“我也覺得她有古怪。不然怎能渡了一個凡人修鬼仙。”
“哦?還有這種事?”任紛紛更加神神叨叨了,“渡鬼仙講求因緣時機……”他開始掐指算計,“今日是……”
“啊!”成懿忽然喊道,“我明白了!今年有十三月,十三月極陰,好死不死今天是十三月的頭日,又碰上寅時血月映天,所以你才有機緣渡了他——”
是這樣么?那豈不是行了大運。我心中歡喜起來,無論如何,渡了傅小六就好。
可是——傅小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