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紛紛絲毫不懼他,道:“走之前,我有一句話想對師哥說。”任紛紛站在現行陣中,不好動彈,他似乎是希望凌瑞津能站過去,站到他面前,聽他說那一句話。可惜,凌瑞津巋然不動,還索性將頭轉向了一邊。
任紛紛有些失望,低頭道:“師哥所造舊業已經夠多,還望師哥往后切修自身,謹記師門教誨,不要再行差踏錯……”停頓一陣,繼續道:“你我師兄弟情誼,此世早已斷絕,妄念勿生,才是正法。這是紛紛此世最后一次見師哥,往后,盼不復再見。師哥……保重……”
說完,最后看了凌瑞津一眼,回了凈氣瓶。
屋子忽然更空了,夜里靜靜的,偶有蟲鳴和夜鳥啼叫。
凌瑞津依舊坐在暗處,我不知他什么表情,站在原處,有些尷尬。我悄悄地打量這屋子,想趁凌瑞津神傷,跑出去。
我剛準備動手,忽聽見外頭吵鬧的聲音,是成懿、秦艽,還有傅老二的師叔!凌瑞津心神不定,功力大減,他們破開結界進來了!
我心神一動,腳底生風,沖向門口,眼前卻忽現一黑影,攔住去路,我定睛一看,是凌瑞津。好小子,身手不錯。他冷冷地望著我,眼神中的媚氣重生,伸出手來:“地佛果呢?”
我被他看得一哆嗦,急忙往后縮幾步,保平安。
眼見著外面的三個臭皮匠就要闖進來,他不再猶疑,沖上來又要抓我。他那把扇子,呼哧來呼哧去,比劍還厲,我躲過他幾招,回頭一看,房柱上全是刀砍過一般的痕跡。眼看著我要擋不住了,那仨終于沖進來了。
我急忙躲到師叔身后。這師叔雖然人跟傅老二一樣討厭,但關鍵時刻,還是他靠譜。
凌瑞津這才有了點忌憚。他道:“郎希,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師叔還在因大門被困之恥而生氣,不由分說沖上去就和凌瑞津打。倆人邊打邊罵,甚是熱鬧。我和成懿、秦艽壓根插不上手。
打到后頭也不知是動靜太大驚動了沈子爵還是怎么,來了許多要給凌瑞津幫忙的蝦兵蟹將,凌瑞津通通不許近身,要親自打。
我和成懿對視一眼,果斷地架著秦艽撤了。
回了傅家,趁著傅老二還在睡,我將秦艽拉到一旁問她天門盞之事。
我道:“你知不知道,當年沈之星,到底開啟天門盞沒有?”
秦艽先是一愣,然后一臉漠然地看著我:“我死都死了,我哪知道他開啟了沒有。”
成懿在一旁,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湊過來道:“我覺得他沒打開。”
“為什么?”我和秦艽異口同聲。
成懿道:“按你說的,天門盞是操縱陰兵的關鍵,那當時沈之星自然也是為了陰兵才剜七羽想要開啟天門盞。可是——你記得我給你說過嗎?當年攻破宮門的不是沈之星,是傅金渝——沈之星若有陰兵相助,那么強大的兵力,瑯琊又近京都,他會放過這揚名立萬、功垂千古的好機會?傅家可是因此功壓了沈家近百年——”
這話,確實有道理。
我和秦艽面面相對,點了點頭。
秦艽喃喃:“為什么沒有開啟呢……既然剜了我的七羽……為什么……”
一陣沉默。
“你們在說什么?”
——傅、傅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