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那個幾個人,抬著棺,到了宮室之后。果然見一個巨型祭臺,四周豎著九根原形立柱,柱子上刻著一些難以辨別的符文,祭臺上畫了一個大陣,此種陣法我與傅老二都未曾見過,但站上祭臺,便感一陣疾寒,如同被人一下子抽去了血氣。
那幾人放好棺后,傅老二便催促他們離開,幾人感恩戴德,連滾帶爬地走了。傅老二將娑衣和梁茲也趕下祭臺,囑咐他們在外接應。
我和他、成懿盤腿而坐于棺旁,靜待后續。
時至子時,月正當空,那陣果真開始隨著柱影起變化。我和傅老二不禁看得呆了。布下此陣的人,比能布活動陣的凌瑞津道行還要老道,他不僅得算陰陽月歷,還得算月影移動的角度、時辰變化,除了已經布出的陣法,一切都處在變幻之中。
子時中,那陣開始發作,泛出銀光。棺材里隱隱有些動靜,不需時,一團紅色的淺影從棺材里升出,我催動薩滿淚,只見一個紅衣新娘,倩蓉姣好,悠悠地飄在棺木之上。
傅老二皺眉:“薩滿淚怎么在你手上?”
我理直氣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傅老二便不再做聲。
再過一會兒,那陣隨著月影又起變化,似是有什么東西與那陣堪合,陣的上方忽然綻放出極刺眼的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一瞬之后,那強光漸弱,變為一團薄霧,霧中走出一隊迎親的人馬,為首的,穿著新郎官的衣服,身材短小,面容白皙,長發及踝——是水族人?!
我與成懿對視,他也看見了。
不待我們反應,那新郎已經迎過新娘,他們要走了!陣口在漸漸收攏!
“不行!我們得跟進去!”我提醒傅老二。
他立刻點燈,交代娑衣宋茲看護好命燈,打坐觀心,逼元神出竅,我亦行此法。我們三人,即刻都成虛體,隨之入境。哪知才走到陣口,就被一股極強的力量吸食,是進不得出不得。
我懂了,設此陣的人亦設了法理反彈,若有外人闖入,便會被此陣吞噬。看來水族人是要永守此秘境,難怪百年來,一絲消息都沒有。
傅老二和成懿被陣口撕裂得難以抵抗,我亦如是。就好像有幾十匹馬在拖著走,一直要拖到我灰飛煙滅才肯罷休一般。
正當我以為我就要死了,眉心處忽然急促地跳動,跳得我心神不靈——是地佛果!
空明中,忽然響起任紛紛的聲音:閉目養心,啟動天門,藏心為地,沉寂為佛,以無言咒,開啟藏心門,入空明起賦,賦曰大言,隨大言立功法,出!
我依他所言,施咒行法,略難。任紛紛又一遍一遍地教我,將大言賦傳至我心門。好在,我趕在那陣口將傅老二和成懿撕裂之前,成功地催動了地佛果。
地佛果的暗藍色蓮花瓣開開合合,由我眉心處釋出,最終合為一顆單體通透的珠子。那珠子泛出藍光,光罩著我和傅老二、成懿,我瞬間頓感一陣清明,輕松多了。那二人狀況也轉好。但狀況并沒有持續太久,地佛果似乎也力有不逮,不足以與那陣口抗衡。
我引出氣血之穴,再催大言賦。
地佛果忽然泛出暗沉紅光,那光照拂我一身,我好似精力一振。我抬頭,看見血月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