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召回莫寧劍,道:“我們進入此地,并無惡意,只是要找天門盞之匙救人。老……老先生,你要是知道怎么救我朋友,可否指點一二?”
那老者笑瞇瞇地望著我,思索了一會兒,道:“那兩個不礙事,本來也不是人。難的是你那位是人的朋友。先人造此境時,全按陰司而建,這輪轉墻也是仿了個十成十,你那位朋友,是被他生死簿上的名字,吸去了精魂,要釋放他,你得先從這千萬生靈的生死簿上,找到他的名字,然后將他的名字剜去,他才能出來。那兩位不是人的朋友不必擔憂,輪轉墻拿他們沒辦法,溜達一圈就會下來的。”
我點點頭。這也沒甚難的。
老頭兒又道:“可是生死簿上名字萬千,你怎么找?”
“這有何難?”我道,“我們觀花婆就是干這個的。”
“觀花婆?原來你是個觀花婆?”
“嗯。”咋了,沒見過觀花婆?
事不宜遲,我將莫寧置于陣中,起陣尋找傅老二的姓名批命。其實這比行鬼道觀花之時要行事方便一些,那時我只是一抹神識飄蕩在陰間,如今是元神在外,看得更加清楚了。
頗花費了一些時間,終于找到了傅老二的家族命簿。
傅金渝…傅元立…傅瞿年…傅君年…傅秋年…傅央年…傅書年…傅祈年…
傅祈年……那是……傅小六……后面還有,傅博年,傅德年,傅清年。
已經死去的傅金渝、傅元立、傅清年,還有傅小六的名字,命燈已熄,染上塵埃,沉入孤寂。相反,活著的人命燈閃爍,頗有生氣。
生死簿上,只有死人的批命才已成定數,可為觀花者所獲,所以我能看到傅金渝、傅小六和傅清年的命定,但看不到傅老二的命。只能看到他的命燈,在微微閃爍。
得抓緊時間了。
我取出莫寧,莫寧雖然此刻是我的命劍,但曾經是傅老二的命劍,以它的劍氣來剜傅老二的名簿,應該不會有閃失。我渡真氣于莫寧,莫寧似乎與傅老二也有感應,將附著在它身上的氣量直搗輪轉墻。
可也奇怪,莫寧搗著那墻漸漸斑駁落下,越用力,我腦子越漿糊,漸漸眼前似出現了重影,后竟幻化成一幅畫面,再后面竟更真實起來,我成了誰的夢境的旁觀者。
是婚宴。
新郎官穿著大紅喜服,拿著喜秤,走上前去,挑開新娘子的喜帕,新娘緩緩地抬起頭來,畫著大紅的新娘妝,頗為羞澀。這新娘的長相,我分外熟悉,那不是……那不是我嗎?!我再定睛一瞧,那新郎官,竟然是——傅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