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點點頭。
郎希站在門外,陰陽怪氣道:“傻小子,你看不見她身上籠罩著的各種莫名其妙的氣海?那金色的,八成是秦艽七羽吧……?盲而復明,沒點反常的器物加持,怎么可能。”
秦艽走到門邊,給郎希撞了個趔趄:“走吧?有時間說廢話,不如抓緊時間趕路吧!”說罷扭頭就走。
郎希啐了一口,跟上去吵架。
傅老二招呼著我們上路,他看了一眼沈子昂,道:“這個小家伙,你真要帶在身邊嗎?”
我還未開口,沈子昂就舊戲上演,抱著我的腿不撒手:“師父啊,師父,你不能趕我走啊……”玄都隨了她的相好,也抱著我哭:“師父啊,師父,你別趕我相公走啊……”
沈子昂邊哭邊捂住她的嘴:“我不是你相公,你不要亂說話——”
我沖傅老二聳聳肩——這狀況,不帶著能行嗎?
他擺擺頭,懶得管了。
我們雖然人多,可正經人也就我、傅老二、郎希和沈子昂四個,一輛馬車剛剛好能坐下。成懿和秦艽飄著就行,玄都可以坐在車頂上。
我們就這樣浩浩湯湯地出發了。
秦艽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跟著我們,她一個風一樣的女子,想上哪兒上哪兒,可她說,找到了沈之星后,反而不知道該干什么了,報仇也不能報,倒不如,跟著他。郎希呢,是誓死要跟秦艽磕的,所以即便他不想去西洞庭見他那個啰嗦的師哥,但還是跟著我們。
沈子爵被郎希安頓在了得望隴的一個小道觀,設了一處結界,留他一條狗命。我雖然很想殺了他,為小六報仇,為姚之善報仇,為萬千陰兵報仇,可傅老二和郎希壓根不給我動手的機會。郎希甚至特地針對我下了一個禁令,如果我接近,那禁令被觸發,就會招來方圓十里的蟲蝎,所謂蟲蠱令。那蠱里頭滴了我的一滴血,專門制我。成懿與我結了血契,自然也制他。
我只好暫且放棄,先趕路。
西洞庭真的很遠,我們走了得有一個多月,才進了西洞庭境內。
到西洞庭時,感覺春天已經快要來了。那里并不蕭殺,也無冰雪,綠草茵茵,感覺冬天到這里就止了步。
而進了西洞庭境內,我才明白,傅老二與郎希所秉持的無道派,是一個多么大的教派。
這么說吧,整個西洞庭境內,除了老百姓,就是無道派的教人了。
我們每走幾步,就有教眾向傅老二和郎希行教禮,看上去,他二人在教內的地位頗高,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可我就納悶了,這倆人,一個一天到晚穿著一身破道士袍子,一個一天到晚穿著一雙破了洞的草鞋,到底哪里像是德高望重的教人了?反觀人家斂葉派,那就不同了,出手就是金瓜子、金葉子,大弟子還是當朝四皇子。只能說,這無道派實在是太窮酸了。
傅老二看我上下打量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趕車的郎希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報復我,忽然喝停了馬兒,我一個沒坐穩,撲了出來,摔了個狗吃屎。
我揉著摔腫的下巴,爬起來,一抬眼,便見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姑站在路正中,沖郎希行了一禮,奶聲奶氣道:“師叔祖,您讓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