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了?!”我像瘋了一樣,咆哮著問郎希。
凌瑞津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觀花怎么還在這里……?那你是誰?”他滿是疑惑地望著我,又望了望那個女孩兒,瞳孔擴張,感到不可思議。
“她不是小觀花。”郎希定定道。
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錘懵了我,我看向郎希:“你說什么?”
郎希道:“你不是小觀花,所以你并沒有她的記憶。你所擁有的記憶,是傅思流的。”
我的頭忽然劇烈地疼起來,腦子一團漿糊:“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你說清楚!”好像有股湍流,要將我卷走,可我挺立在那里,我希望我挺立得久一點,事情的真相就能變得美好一點。
郎希嘆了一口氣,他走過來,拉起我的右手,那枚掌門命環微微發出光亮:“打一開始見你,我就感到奇怪,為什么掌門命環會在小觀花手上。思流明明一早就將掌門命環留給了湖底城的槐嬰,就算是小觀花蘇醒,就算小觀花醒后能突破天門山的結界,她也沒可能進入湖底城,取出掌門命環,這一切都不可能。所以,唯一的答案是——小觀花根本沒有醒。而你,根本就不是小觀花。直到你說,掌門命環從你醒來就在你手上,我才想明白,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
我驚恐地望著郎希,我感覺他的下一句話會立刻將我湮沒。我不自覺地往后退,我眼角瞥到那個被釘在墻上的紅衣女孩兒,她的頭發飄揚著,飄揚著,她睡得好天真,好平靜。她死了,卻又活著,那么多人惦記著她,那么好的傅思流也惦記著她!
那如果我不是她,我是誰?!為什么我不能是她?!
郎希道:“湖底城封印著另一個槐嬰,我師兄了真,為了封祭它而獻道,用自己的道命,換它的一條命。原本無道派之于槐嬰的教命,是殺無赦,可是我師兄不想再行此教命,他在反思自己的道。于是他不惜一切代價選擇了這一條路。他的徒弟傅思流,跟他一樣蠢,該用殺伐時,偏要行渡化,明知道小觀花是槐嬰,還一再退讓,明知道湖底城的槐嬰被封祭,停止生長,他還心存一絲僥幸,想用掌門命環凈化它的槐嬰之戾氣,希望有一天能放它歸生。
他太高估他自己了。
結果如何呢?搭上了自己。
至于你——”
郎希看著我,眼神很復雜:“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在傅思流功法盡散后,突破了他掌門命環的壓制,吸收了掌門命環的靈氣與精法,你不斷成長、不斷成長,有了自己的意識,槐嬰之力蘇醒,最終連了真師兄的封印都破了。可你受傅思流掌門命環的滋養長大,掌門命環與他心氣相通,你與他的法力、記憶、情感纏繞十六年,你照著他的想象和回憶,長成了小觀花的樣子。你就是,湖底城那個,被封印的另一個槐嬰——”
我是,另一個,槐嬰?我不是,小觀花?
我聽不懂。我聽不懂!我到底是誰?!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姓莫,不如就叫莫尋吧?”
“我現在真希望,她能像你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我身邊,讓我找到方法,找到一個不必傷害你們的方法……”
“她說得對。你并沒有錯。不應該一輩子就像個活珠子一樣被掛在這里。這個掌門命環,與我心氣相通,有我師父師祖代代的法力加持,我將它留給你,但愿它能渡你凈你。等我將她也帶回湖底城,我再跟她一起想辦法,我們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她的槐花藏破了……長老們不會放過她……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