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炙痛苦地躺倒在地,不斷哀嚎,忽然,我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它口中飄了出來,是魂靈!
那些魂靈呈青綠色,飄飄搖搖地從原炙肚中釋出,通過原炙的血盆大口,我能看到原炙肚中燃燒著的烈烈之火。這就是凌瑞津所說的鍛魂三火了。
紛紛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煅煉了幾十年嗎?
我加強陰陽眼,想趕緊從這些魂靈中辨別出任紛紛。
飄出的魂靈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可我的力量卻越來越不夠。
忽然,我眼前一亮——有一魂靈飄飄搖搖從原炙肚中釋出,它與其他魂靈給我的感覺很不同,它猶如一股清泉,撲面而來一陣清新之感,這種感覺很熟悉!
“任紛紛!”我喚他。
那抹魂靈似是有了意識,它漸漸地幻化成人形,果然是任紛紛!
我欣喜若狂,收掉鬼冢,奔向任紛紛:“任紛紛!”
任紛紛飄蕩著,落下來,站在我身旁,可他看我的眼神,很冷漠,他褐色的眼珠子冰冷地轉動著,打量我。
可能一時反應不過來吧。
我已經收了鬼冢,地府法力重新覆蓋,此地不宜久留,我拉起他就走。原路返回,陰司鎮下,苦水河邊,長著瓚枯木,只要取到瓚枯木,我和任紛紛就能全身而退!
我們一路躲過鬼兵,由陰司鎮地梯一路往下走,越走越深,越走地府之氣越重。任紛紛已經適應了這種地府之氣,可對我而言,仍是十分窒息。可是一股信念支撐著我。
走到底,我看見一條墨沉沉的河流緩緩而過,在它的旁邊,長著一棵紅彤彤的樹,樹冠似被云霞纏繞,又似火云,騰騰燃起。
《百鬼錄》,《百鬼錄》里頭畫過瓚枯木,這就是瓚枯木!
我取出郎希為我備好的袋囊,伸手摘下一顆瓚枯木果實,那果實更如火團一般,但其實冰涼至極。
拿到瓚枯木果實后,我拉著任紛紛趕緊往陰陽橋那邊走。郎希替我撐著陰陽橋,以他的能力,撐不了太久,而且他的修為屬極陽,根本與陰陽橋不合,即便加上凌瑞津,陰陽橋也隨時會彈回,恢復成單珠地佛果。
我們走到陰陽橋邊,任紛紛的腳步忽然一滯,脫開了我的手,他轉了轉眼珠子,“陰陽橋……?地佛果?你從哪里得來的地佛果?”
現在你跟我說這個?!
眼看著陰陽橋的凝法要碎了,我只想拉著他趕緊退出去,可他不肯,我只好吼道:“地佛果是你師兄凌瑞津給我的,陰陽橋開啟之法還是你教我的!你是不記得了嗎?!趕緊走!”
“凌瑞津?”任紛紛仍舊犟在原地,重復了一遍凌瑞津的名字,忽然狂笑起來,“原來是凌瑞津要你來的。怎么,他良心不安,要把我帶出地府,彰顯他的圣潔?”
這?任紛紛怎么會這樣說話?
我上下打量,可他的確是任紛紛啊!這種熟悉感是不會變的。難道說,任紛紛的守尸魂與主魂的記憶不同步?他根本不認得我,也不記得棋盤里外他和他師兄的事?
我只好勸他:“你先隨我上去,上去見到他再算你們的賬好嗎?!”
任紛紛還未答話,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橋底?好像是橋底?!我心中一沉,急忙低頭望去,橋底不知何時涌出來許多鬼魂,嗚嗚嚶嚶的,聲音十分陰郁凄慘。
而這些鬼魂,好像在——挖斷陰陽橋?!
我在地府是使不出驅鬼之力的,我慌不擇法,想要再次催動鬼冢,可是我的法力已經不夠了。
有一個聲音,飄飄幽幽地道:“小仙人,你不記得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