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憂心道,“我已將東宮謀臣之事散播了出去,不過據派出去的暗衛回來報,并未發現三個皇子出現什么異動。”
李容與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沒有太多驚訝,只問,“蜀王最近在做什么?”
李庸道,“蜀王最近在準備啟程回封地的事宜,并沒什么異常舉動。不過……他最近似乎與御史臺的裴休走得有些近。”
裴休?
李容與自腦海中搜尋關于這個名字的記憶。
她前世雖然從未見過此人,可對他印象倒是很深刻。
裴休是信安侯裴欽的胞弟,無妻無子,據說是因為小時候打樹上摔下來,直接摔成了宦臣的緣故。
此人性情陰晴不定,手段毒辣陰狠,素來為人所不齒。
但是在李晉即位以后,他卻因著裴欽之故,被提拔做了御史中丞,專司針對朝中官員及齊國宗室子弟的檢舉之職。
在裴休任職那五年里,朝廷和宗室中因謀反而被裴休處死的官員宗親就有五百戶之多。
謝玄曾提起裴休,評價他是李晉的一條狗,只會制造各類冤案,替李晉鏟除異己。而這樣的人注定活不長久。
后來也確實如謝玄所預測的一樣,裴休在天下剛剛開始動亂時便被李晉以濫用職權謀害忠良的罪名處死,用以安撫民心。
不過,李容與不解的是,她記得前世裴休是在李晉登基后才開始嶄露頭角的。
為何現在會出現在蜀王府上呢?
難道是蕭六死了,所以蜀王的謀臣也隨之變換了人選嗎?
李容與又問,“那除此之外蜀王可還有什么別的舉動?”
李庸仔細想了想,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他好像派人去了魏王封地。不過暗衛回說中途不小心跟丟了對方,只能通過看方向判斷是去的魏王封地。”
魏王么……
李容與心里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似乎前世發生過的一切事件都在隨著蕭六之死被提前搬上了臺面。
前一世的魏王李凱,結局是謀反被人揭發,軟禁太常寺四年后郁郁而終。而秦王李良則因為伙同愛妾殺害發妻被皇后貶為庶人。
可上一世這些都發生在李晉打敗突厥,班師回朝之后。
而現在蜀王卻早早派人去了魏王的封地……
李庸見女兒臉色有異,忍不住問,“怎么?你懷疑要害我的人是蜀王?”
李容與回過神來,勉強笑笑,搖了搖頭。
在沒有抓到把柄之前,她還不能隨意指控,只有略做提醒,“不過在此人被揪出來之前,父王萬要繼續在幾位皇子面前裝傻,不然他們要的可就不是查找謀臣,而是要您的命了。”
她意有所指,李庸也聽得明白。
若想害他的人是其他兩個皇子還好說,若是蜀王李晉,那他確實有生命危險。
畢竟李晉身邊那幾個人的力量太過可怖,絕非東宮侍衛所能抵擋的。若李晉發現太子原來并非無能之人,保不住直接要了他的命也未可知。
畢竟一個愚蠢的太子還有被拉下馬的可能,但針對一個聰明的太子,就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李庸哦一聲,心底泛起一絲無奈。
其實他并無意皇位,若那人能好好來與他說,即便將太子之位讓出去也不覺得可惜。
可惜就算他這樣想,他們也并不會相信。
或者說,在這些弟弟眼中,活人總不如死人來得可信。
他們只想要自己爭取,而不是被施舍和給予。
所以,若有一天自己真的失掉太子之位,只怕也是同樣性命難保。
李庸默默看了眼女兒,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若有一天,他真的再無法保全自己,也一定要想辦法保護好閨女才行。
至少為她尋一個能安穩無憂的將來吧。
思及此,李庸輕咳兩聲,試探開口,“容與啊……”
李容與看向父親。
“你覺得……謝清的孫子,謝玄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