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件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朝陛下今日身體抱恙,并不方便見客。”
韓似虎呵呵冷笑,“那要是突厥人現在打來,敢問你們陛下臥病在床,跑是不跑?”
“難道也要對突厥人說:今日身體抱恙,改日再戰嗎?”
他話說的著實不客氣,且還侮辱了皇帝,縱使李庸心里默念幾百遍“來者是客”也壓不住蹭蹭向上漲的怒氣。
于是未等皇后說話,他便像個被點著的炸藥桶一般先行跳起來,風風火火沖到了韓似虎面前,“你再說一遍?”
韓似虎亦是毫不畏懼,“說就說,我韓似虎一言既出……”
“呸。”
李庸可不打算再給他繼續羞辱一次皇帝的機會,所以韓似虎剛一開口,他便伸手拽住他衣領,一把揪了起來,“我管你是似虎似豹還是似豬似狗,你就是似盡天下的畜生,今日也要給我賠罪。”
韓似虎一介武夫,又是梁國第一大將,何時曾被人抓過衣領這般羞辱?所以也立即毫不示弱的抓上了李庸衣領,兩個三十幾歲男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長樂皇后鐵青著臉,看著本國太子和梁國將軍竟如此不顧形象的當眾扭打成一團,氣得聲音都在顫抖,“來人,還不快將他們分開!”
皇后發怒,嚇傻了的一眾大臣們忙紛紛上前,另一邊楊雄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使勁拽著韓似虎的袖袍,口中道歉連連。
可兩個中年男人此刻互相扭拽在一起,僵硬的就像兩塊石頭,任由大臣和楊雄怎么扯都扯不開。
所有人都焦慮萬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致使兩國關系從此走向徹底的崩壞。
李容與也是焦急站起了身,快步走至李庸身旁。
她沒有像楊雄他們那樣,試圖用蠻力將二人分開,而是冷靜下來開口勸道,“父王完全不必動怒。韓將軍之所以發火,并非是因為不尊重我朝皇帝,正相反,女兒認為他其實是太過于看中我朝皇帝,所以才會通過陛下是否出席來判斷我朝是否真有交好的誠意。”
李庸邪眼睨韓似虎。
韓似虎理直氣壯瞪回去,不忘記嘲諷,“你女兒都比你明事理!”
李容與又對韓似虎道,“不過韓將軍也確實誤會我們了。”
她的聲音回響在寂靜無聲的大殿之上,和緩而清晰,“您是梁國人,或許不太清楚我朝國情。在我大齊,皇后陛下也同樣是天子,和皇帝陛下擁有同等權利。所以今日莫說是我朝陛下龍體抱恙,即便是陛下康健,只皇后陛下一人前來也絕非代表我們的不重視,正相反,她即代表了我們整個國家最高的尊重。”
她一番話說得極其巧妙,既不動聲色恭維了皇后,又同時安撫了暴怒之中的韓似虎。
見韓似虎有所猶豫,李容與忙又補充,“若您不信,大可現在就問問您周圍這些齊國大臣,看他們是如何稱呼皇后陛下的。”
楊雄聽罷,忙也附在韓似虎耳畔低聲道,“確實如此。我聽聞這位皇后很有手段,不光有權參政,甚至還逼迫齊國主一生只娶她一人,與我朝完全不同。”
連楊雄都來作證了,這下確實再無疑問。韓似虎這會兒酒也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惹了事,多少有些尷尬,看了看李庸,訕訕開口,“你放手。”
李庸怒視他,“你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