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與答應過她,只要事情辦得順利,等滅掉梁國后就許她徹底的榮華和自由,甚至可以顛覆傳統,讓她光明正大收男寵。
一開始她覺得很新鮮,躍躍欲試,不過現在忽然不這么想了。
男寵這種東西也同樣是性別顛倒后的另一種特權罷了。比起**的滿足,她現在想要更大的東西。
比如,像男人那樣也創造出來些能夠被寫進史書的成就?
卻不知女子能不能當官呢?
蕓娘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問題,不過并沒有將這想法說給李容與聽。
倒不是覺得會被否定,而是她目前還需要再想一想。
有時候不切實際的空想并非不能變成現實,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而已。
蕓娘慢慢吐出一口氣,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背,精致的指甲,忽然覺得有什么在慢慢發生著改變。
對面的李容與靜靜看著她,對此并沒有說什么。
她知道蕓娘是一個聰明人,只是目前還需要成長。
去梁國對蕓娘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畢竟現在梁國主耽于美色,朝中各派勢力錯綜復雜,一盤散沙,正是一個人適應朝堂和政治最好的學堂。
若她此行真能有所領悟,說不定日后可以跳出女子必須依附男人才能成功的世俗囹圄,真正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成就來。
干凈而充斥著淡淡花香的室內,寶珠在為郡主輕輕打著蒲扇,兩個女孩對坐,雖然無話,氣氛卻意外和諧。
蕓娘輕笑,攏了攏鬢角碎發,抬頭看著李容與的眼睛,“還有三日,我就要走了,今天只怕是最后一次來你這兒了。”
李容與也微笑回望她,“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最好是這樣。”蕓娘沖她抬了抬下巴。
忽然想起什么,起身離開了座位,走進里室。
秦榔兒正躺在那里,到目前依然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蕓娘知道秦榔兒前幾日為保護魏王身受重傷,也知道皇帝聽說此事后大為感動,賜了不少治療內傷和外傷的靈丹圣品,還遣了宮里御醫全部來為其診病,命令他們務必將人救回來。
蕓娘輕輕坐在秦榔兒的床側,細致替他掖了掖被角。
昏迷這么多些時日,秦榔兒照之前似乎更消瘦了。
李容與此時也走進來,站在她身后,輕聲道,“太醫說他傷重過度,身體狀況目前還不足以支撐他蘇醒。”
見蕓娘臉色隱隱有擔憂浮現,又忙寬慰,“不過不用擔心。皇上賜了不少療傷圣品,每日都有人熬成湯藥喂他吃下,如今氣色已在慢慢變好了。”
蕓娘點點頭,忽然嘆了口氣,幾分惆悵。
“其實在那件事之后,他曾來找過我。”
她聲音有些悶悶,“說他這條命是我哥哥給的,所以他愿意從此替代哥哥做我的親人。”
秦榔兒和她都是孤兒,認成姐弟,彼此有個親人作為依托,其實很好。
“但是我當時沒有同意。”
蕓娘垂下眼,遮住眼底的難過,“倘若他醒,請你替我轉告他一句話:姐姐出嫁,身為弟弟都是要送親的,他既沒有做到送親,至少等我回來的時候,要親自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