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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牧彎腰將彈珠撿起,放在手里掂了掂,又向天上看了看,一臉疑惑不解。
身后的幾個小太監還在急三火四地找彈珠,頭都沒抬一下。
李容牧搖搖頭,揉揉被砸疼的腦袋,將彈珠收好,繼續低頭去檢查那些開好的花。
冷不防又一顆彈珠落下。
這一次是打在了他后背上,好巧不巧落地的時候撞上了一顆石頭,玉石珠表面頓時碎裂開一道細紋。
李容牧有些氣惱,“是誰?”
他問院子里一群正忙碌的太監宮女,“適才是誰拿彈珠砸了本王?”
一群太監宮女僵在原地,像時間忽然被凍結了一樣,他們彼此面面相覷,似乎沒聽懂郡王話里是何用意。
看著這群呆若木雞的下人,李容牧頗覺無趣,很快不耐煩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干活,自己則收好彈珠,邁步向院中心走去。
想來那些下人們也沒那個膽敢砸他,或許是從房檐上落下來的吧。
李容牧的心思又放回了花上,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進宮一趟。
他知道皇祖父在宮里給皇祖母建了一條香街,現在正值盛夏,那邊應該有很多珍奇花卉正在開放。
就是偷摘有些麻煩,李容牧陷入沉思。
他沒別的什么愛好,只喜歡制香和做胭脂。
父王偶爾會覺得他搞這些不夠陽剛,不過倒不認為這是在玩物喪志,可能因為他自己也同樣是個不務正業的吧,總之平日里很少干涉他的喜好。
無拘無束的李容牧至今已經調出過很多名氣很大的香了。
他有一個別號“公子瑾”,就是專門用來販香的。
不過因為他生得太過好看,制香的名氣很快就被美麗的名聲蓋了過去,“公子瑾”這三個字也漸漸變成了“長安第一美人”的代名詞,制出來的香反而鮮少有人注意。
李容牧摘下一朵花瓣,放在手中慢慢揉捏,直到花瓣被揉皺,浸出一抹紅色的汁水染在他白皙的手心。
他指間捏起那朵被揉皺了的花片,透過陽光去觀察它的脈絡。
捏著花瓣的指間干凈分明,指節修長,一時竟分不出是花更好看還是手更好看。
忽然不知從哪個方向突如其來一顆石頭,剛好打中李容牧指間那片花,將花瓣瞬間打得四分五裂。
李容牧又驚又惱,四處張望,想找到究竟是誰在暗中搗鬼。
對方似乎生怕他不能發現自己似的,很快又一顆小石子打到了肩膀上。
李容牧順著石子飛來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房檐上正盤腿坐著個老和尚,沒有頭發的禿腦門被陽光照得锃亮,此刻也同樣在歪著頭打量他。
李容牧訝然看著對方,不明白這是哪里冒出來的老和尚,又為什么會出現在東宮。
但這并不妨礙他為此事感到憤怒。
“是你打了本王?”李容牧仰頭問。
定智朝他做了個鬼臉,吐吐舌頭。
“你,你給本王下來!”李容牧忍不住抬高幾分聲調。
定智卻伸手向袋中一掏,又掏出來顆石子朝李容牧擲去,同時開口挑釁,“我干嘛要下去?有本事你上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