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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向雁門郡去的道路多是寬敞官道,很是便于行軍,加上途中還穿插著一段水路可走,更是大大縮短了行路時間。
所以在七月中旬時,李容牧一行人便已順利到達了雁門郡。
崔洪度已等在雁門有幾日了,除此之外陳霖也在。
陳霖是楚國公長子,今年二十四歲,此前一直負責替楚國公掌管代州事宜,在雁門關把守。
也是得知李容牧和李容與到來的消息后,才從雁門關匆匆趕來拜見的。
這還是李容與第一次見陳霖。
雖然永平帝每年過年時都會要求地方百官覲見,共同參與宮廷大朝會,但北地畢竟情況特殊,不比其他地方。
所以每每楚國公前去長安,總是會留下長子陳霖和崔洪度鎮守,故李容與和李容牧此前都未曾見過陳霖。
他是一個瘦長的青年人,和李容與記憶中的陳堯眉眼五六分相似,但容貌看上去更笨重些。周身氣質給人感覺也是老成持重但有些呆板,并不像陳堯那般睿智機敏。
李容與戴上冪籬,由寶珠攙扶著走下車,對陳霖和崔洪度的行禮微微俯身回禮,并未開口說話。
多一事不若少一事,既已到了北地,她的聲音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陳霖和崔洪度也沒有多問,畢竟郡主行事,別說李容與不說話,她就是不下車他們也只能應下,不能問詢。
陳霖身為雁門的管事者,在幾日前便已備好了給郡主和郡王的下榻之地,也準備了接風宴要款待他們,所以在行過禮后忙將二人向里迎。
李容牧看向身邊李容與,李容與手中攥著帕子,低頭輕咳。
寶珠忙替自家郡主順了順后背,關切道,“可是風吹著了?”
回應她的是李容與更加劇烈的咳嗽聲。
待將手帕再拿下來的時候,雪白的絲巾上已見了幾滴紅。
崔洪度頓時大驚失色,指著手帕驚疑未定,“這……”
李容牧道,“無礙,只是家妹近來舟車勞頓,復發了肺病罷了。”
陳霖道,“那郡主還是趕緊進房歇息吧,臣這就去請個大夫來。”
李容與輕輕擺手。身旁寶珠會意,開口道,“我家郡主這病主要在于不能勞累,途中一時半刻的歇息對她身體也是無益,唯有快些趕到幽州,徹底停下歇頓才是根本。”
像是在回應這個說法似的,寶珠話音剛落,李容與又住不住咳起來。
陳霖和崔洪度心里叫苦不迭。
原按照排好的計劃,在李容與和李容牧到達雁門郡后,原本應該是要先留在這里一段時間,充分整軍休息的。
而后才是兵分兩路,由陳霖派出一支護送隊伍,負責全程護送郡主去幽州,而崔洪度則負責郡王李容牧的云州之行。
可看如今這情況,只怕今日想要給二位殿下接風洗塵是不能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寶珠所說,直接送李容與走,不要留停耽擱。